把卤味装进篮子后,香菱想起了一件事,对葛长林道:“长林叔,您知道哪里卖大铁锅吗?多少钱能买下来?”
葛长林拍得胸脯“啪啪”作响道:“你贵子叔的小舅子就是打铁匠,这事包在贵子叔身上了。你家用七斤半大铁锅就成,捡野猪带回来的猎圈差不多能抵二斤半铁, 一斤铁二十文,五斤一百文,至于工钱嘛......”
葛长林回头冲着伙房里喊道:“李贵,你如果说是你自己家用,你小舅子就不能要工钱了吧?”
李贵心中暗骂葛长林拿他做顺水人情,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说道:“说我自己家用锅,我小舅子来串门看到旧锅不就漏馅了?不如说你家锅坏了,我买来送给你,我媳妇要是问起你,你把谎圆上......”
葛长林深以为是道:“你说的有道理,即然是‘送’我的,不介意再‘送’我一把菜刀吧?”
介意,很介意,非常介意。李贵心里骂了葛长林好几遍,表面上只能点头同意。
贺祥也走了出来,看着李贵吃鳖,一脸的兴灾乐祸。
葛长林瞟了一眼贺祥道:“老贺,你二叔家是烧陶的吧?给香菱家弄口大水缸、一口米缸、两个菜坛子,和我家前几天买的价一样,总共给你八十个大钱,中不?”
贺祥一脸吃鳖的表情,他就知道葛长林落不下他,半天憋出一个字:“行。”
哪知葛长林又加了一句道:“别忘了送两个喝水用的水碗!”
贺祥的心又被重击了一下。
李贵见贺祥也落了下风,对葛长林调侃道:“你给俺们两兄弟都放了血呢,你自己呢,送些啥?”
葛长林轻叱一声道:“绝对是惊喜,只不过不告诉你们。”
“德性......”李贵和贺祥异口同声抱怨了句。
三个大男人博弈了半天,听得香菱小脸通红,感觉自己好像是来募捐救灾的。
香菱要给葛长林留下钱,葛长林又说等货到了再给钱。
香菱只得一手挎着篮子,一手拎着骨头汤往何氏家走去。
...
到了何家,何家己摆好了饭桌,除了何花儿,何氏夫妇和儿子何方,都围坐在桌旁等开饭。
来的早不如来得巧。香菱见桌上放窝头的小盆空了,把热乎乎的骨头汤倒在了小盆里。又拿出一份卤味放在了桌上。
何氏吓得“唉呀”一声,错愕道:“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好吃的,闻着咋这么香呢?你们留着吃就好了,咋又给婶子送过来?”
香菱不是什么名厨,不会做真正的卤味,与现代专业的师傅没法比,唯一不同的是比这里的人多放了几味调料而矣。
香菱斟酌再三,不知道该不该把捡野猪的事情告诉何氏、或者以什么方式告诉何氏。
这么一犹豫的功夫,何氏己经自问自答道:“瞧我这猪脑子,大家伙传遍了葛长林猎到了野猪,肯定是他给的,还算他有良心,没忘了当年你爹与他的兄弟情。”
“啊?”香菱不知道回答是与不是了,貌似回答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只好拎着东西往家走。
走到半路,与何花儿走了个碰对碰,两个少女都拎着篮子,不由觉得好笑。
何花儿是给香菱家送鸟肉汤和窝头;香菱是给何花儿家送骨头汤和卤味,两个人竟这样错开了。
二人打了个招呼要各自回家,走出两步,何花儿突然回过头来叫住了香菱:“喂,山里冒出了不少蘑菇,你要不要一起?”
这还是何花儿第一次主动邀请香菱一起做什么,虽然口气不怎么好,称呼也是“喂”。
香菱却很高兴,在整个褚家村,大家都把她当成傻子,除了亲人,没有人愿意跟她多说一句话,小姑娘即使与她站在一起,都感觉没面子似的。
何花儿愿意邀请自己,已经是这个小姑娘的极限了,表示愿意接纳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