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在罗西南迪的眼里,也变成需要被他阻止的一员了?
赫佩尔沉默了一会,但是没有挪动脚步, 她依然站在多弗与罗西的中间, “……啊, 那确实是有点难办。”猫头鹰啧了一声,她抱着双臂, 忍不住用脚尖点了点地, “我现在心情更差了, 在我迁怒之前, 你最好快点走,多弗朗明哥。”
猫头鹰是在给火烈鸟搭下台的梯子。
在她挡在罗西面前的那个瞬间,多弗生出了一闪而过的短暂【欣喜】,真的很短暂, 也就一两秒。
但那份庆幸确实存在过——他不想杀他的心是真的, 可他想杀他的心, 也是真的。
海贼家族的规则,永远建立在铁与血之上。如果连肃清叛徒这种最底层的公认规则都无法维持, 那这个海贼团船长的威信, 基本也就到头了。
他必须杀了他。
除非, 有一个足够强大的人出现并阻止他,让他【不得不】收手。
被鸮阻止并不是一件会失去威信的事,但是……
“咈咈咈, 你要舍弃北海吗?”多弗五指微动,他越过赫佩尔, 将视线投注在罗西南迪身上, “他知道的太多了, 放他回去对我们谁都没有好处。”
北海的冬天总是在下雪,一场接着一场,似乎永无尽头。雪花随着狂风在落地之前跳起了舞,绕着三个人打起了旋儿。
赫佩尔在风中叹了口气,她抬手,做出了驱赶的动作,“名单这玩意儿,也就骗骗你弟,你该不会也认真了吧?那种白纸黑字的东西但凡有点用处,最先垮下来的都轮不到北海。”
“快点去追你的罗,别在我眼前杵着。”赶紧顺着她的梯子往下走,立刻滚蛋!
赫佩尔搭了一个又一个梯子,就差给多弗朗明哥凑出来一个滑梯了。
baby-5的声音在远处响起,“少主!海军的军舰过来了,有两艘,好像有鹤中将!”
鹤中将?
听到鹤的名字,对峙中的两个人都下意识看向了baby-5的方向。
“……哦呀,是鹤亲自来的吗?”赫佩尔有些惊讶,她看向听到鹤的名字后嘴角抽搐的多弗,“鹤女士还真是关心你呢。”
鹤中将的名字像是最后一块拼图,完整的台阶出现在了多弗朗明哥面前,邀请他走下去。
天平彻底倾斜,他已经再没有非要在此刻下杀手的理由……来日方长。
多弗朗明哥收起了那把填装着铅弹的手|枪,但在离开之前,他意味不明的对赫佩尔多说了几句话,“守着那些沉闷的规则做什么?你本可以活得更痛快,咈咈咈咈咈,期待你彻底坠落的那一天,我会来迎接你的。”
赫佩尔没接他的话,她站在原地目送着多弗朗明哥走远,直到连背影都看不见。
“咳咳——咳。”非要在受重伤的时候抽烟的结果就是呛到自己,罗西南迪一边咳嗽着一边撑着雪地半坐了起来,他靠在摞起来的财宝箱上,有些恍神——他这是,活下来了吗?
连罗西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明明严格来说是同时背叛了两个人,他却从来没有设想过自己会被赫佩尔杀死。
赫佩尔确实没打算杀了他,她回过身,扫了两眼满身狼狈的罗西南迪。鸟笼在她身后逐渐崩解,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不可逾越之物再笼罩在这座岛之上了。
“战国让你收集的?”她阴阳怪气的怼了罗西南迪一句,“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可真听话啊?”
如果说在面对多弗的时候罗西颇有些理直气壮的意味,那么在面对赫佩尔的时候,罗西是有些心虚的,但是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你做得太过火了,如果不加以收敛,早晚会引起战争的。”
罗西的这句话并没有说错,赫佩尔就是在逐步试探贵族的底线。她将狂欢节的每月占比从三天一点点的推到了十天,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