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锦自言自语:“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她双眼放空,在心里过了一遍,点点头:“哦,我知道了。”
炎柏葳问:“是谁?”
唐时锦道:“我猜是江护。”
“江护??”
“对,”唐时锦道:“只有他对这件事情格外上心,可能是被人看出来了。算了,不重要,就这样吧。”
怎么就不重要了?这非常重要好么!
炎柏葳无语的看着她。
她随手摸了一把长睫毛:“好啦别醋了,我心里有数的!”
外头的人打了一声暗号,唐时锦迅速坐远了些,曾思故在门外道:“王爷?”
唐时锦道:“进。”
曾思故就进来了,双手把刚才说的信奉上,炎柏葳草草一看,就取了笔给他写了几行字,曾思故恭敬的谢了。
然后他踌躇了一下,便道:“殿下,殿下之前说的风物志,桃兄不甚感兴趣,不知小生可能效劳?”
炎柏葳道:“这事你问锦儿。”
曾思故只得转身,施礼道:“王爷?”
唐时锦道:“你先过了殿试再说吧,过了殿试还要衣锦还乡,你哪有空儿啊!”
曾思故恳求道:“小生可不还乡,小生只求为王爷效力。”
唐时锦正色道:“曾思故,你不要有这种浮木心态,掉进水里但凡有棵木头,你就死死抱住不撒手……”
这话说的直白,曾思故脸上发烫,低下头去。
唐时锦正色道:“你要明白,当你站于金阶,有了举人身份,又有了这封信,就算不是彻底摆脱你那个家,也差不多了,所以,你前途光明,有很多的选择。我执掌总缉事厂,这说白了是一个缉查机构,君王耳目,并不怎么‘正途’,而像炎柏葳说的风物志,更是一个临时性的工作,做完了就完了,但就算是一个临时性的工作,也得一年半载,而这份经历会在你的履历上一直存在,身为一个文人,这并不光鲜,所以你将来的路要怎么走,你应该好生想想才是,心态放平,不要急躁。”
曾思故哑然。
她起初的话说的很不客气。
他习惯了旁人的不客气,他本以为接下来,会是贬斥和羞辱,毕竟他一个小举人妄想投效王爷,本来就是异想天开。
却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前途光明?
虽然翰林院清贵,又向来有翰林出阁老的名头,可谁又不知,这所谓的翰林出阁老连千里挑一都不算,几千人都出不来这么一个,所以正常来说,就算是状元,能抱上庆王爷的大腿,也是好的不得了的好机缘。
毕竟,就连阁老重臣,不也想抱庆王爷的大腿吗?
可是她话里话外,却从未把他当成这种人,当成这种贪恋权势之人,她认为他就算投效她,也不是为了权势,她劝他考虑清楚,是为了他自己的一世清名。
他自觉卑微,为了生存,从不惜求容取媚,面目可憎,狼狈不堪……可是在她眼中,他却是一个内心清高的君子。
曾思故不由哽咽,屈膝行了大礼:“王爷良言褒奖,思故心中惭愧,思故……”
他抑不住哽咽了一下:“思故不过一乡间小子,德薄能鲜,侥幸得王爷援手,思故感激不尽,思故若能为王爷效力,实乃三生有幸,求之不得……王爷乃茂州商神,王爷所言所行,思故未见时便已深敬之,纵我眼前真有万千路,思故也只愿走这一条,思故愿终生供王爷驱策,唯王爷之命是从,还求王爷收留。”
唐时锦点了点头:“好吧。”
她道:“你先考殿试,那什么风物志,你想做之后再做就是。”
曾思故含泪施礼:“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这种深陷泥沼之人,把他拉出来,他会记恩。而曾思故这种人,记恩就是一辈子,这个人算是收服了。
他出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