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深虽然想尽一切为南知安排了各种医生、营养师照顾她的孕晚期, 却没想到最终还是出了些差错。
真正生产那天距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南知在这时收到了芭蕾舞蹈协会的邀请,请她出席一场活动。
活动主办方知道她正是孕晚期, 也考虑了这情况, 活动时间不长,一共小时, 又把南知的发言时间也排在第一,万一有任何不适都可以随时离场。
南知不是个会在职业专业性上娇气的人, 想着反正还有半个月,自己最近状态也都不错, 便同意了。
正是十月国庆假期,北京这几天却是又回归高温天。
顾屿深不放心她, 送她到了活动场地后他也没离开, 就这么等着外头毒辣的太阳底下。
南知是在发言结束后开始觉得肚皮发紧的, 她还以为是肚子里的小朋友在调皮的缘故,可又坐了会儿,一阵阵的痛感开始袭来。
她去了趟卫生间, 发现内裤上已经沾了零星血迹——这是临产了的迹象。
南知立马给顾屿深打电话, 怕他太慌乱太紧张, 南知只说自己有些头晕肚子疼。
顾屿深连忙进来接人, 坐上车就直接去医院。
“怎么会突然肚子疼, 是不是要生了?”顾屿深眉头紧锁。
南知一手捧肚子,稳住呼吸:“你别着急,先去医院问问医生,我同事说开始肚子疼只是前兆,距离生还得过很久呢。”
结果刚说完,南知便感觉身下一热。
她低头看, 有透明液体顺着大腿往下淌。
羊水破了。
南知定定看着。
量不小,滴滴答答在椅座下,看着很吓人。
这下连她也被吓到了。
顾屿深踩油门,一边拨通负责医生的电话,言简意赅告诉她目前南知的情况。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急促又混乱。
飙车到医院门口,南知便被带上医疗车,送入观察室。
顾屿深站在观察室外,红着眼眶,手指也忍不住的颤,想给南父南母打电话却几次按错键,用力攥紧了下拳头才终于按下拨通。
挂了电话,正好护士急匆匆跑出来,顾屿深拉住问怎么样了。
护士说顾太太开指出乎寻常的快,已经开到六指,马上就要安排打无痛、进手术室。
顾屿深提前联系过医生自己到时候需要陪产,于是也立马换了手术服一起进入产房。
等再看到南知,她已经疼得大汗淋漓,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和精神地倒在那儿。
因为开指太快,疼痛程度迅速攀升,虽然也减去了些许折磨,但身体都还未来得及适应。
又一次检查结束,已经开了十指,来不及再打无痛。
南知只觉得疼得大脑一片空白,所有毛细血管都张开,耳边人声嘈杂混乱,医生在说什么、助产师在说什么她都听不清,只能察觉顾屿深紧紧攥住了她的手,特别用力。
到后来,南知意识都逐渐变得涣散,只是凭借本能和一股劲儿用力。
意识的最后,是她回北京后第一次看到顾屿深的画面。
男人站在人群中,黑发被风吹得凌乱,而后视线看向她,黑沉又坚定。
终于,随着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南知只觉得浑身痛苦忽然减轻,如释重负般,而后意识逐渐回笼。
当她再抬起眼看清眼前画面,首先入眼的便是顾屿深的脸。
湿漉漉的眼泪沾在睫毛上,眼眶是红的,鼻尖也是红的,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出的汗不比她少。
他同她对视着,攥着她的手,喉结滚动:“谢谢你,滋滋。”
护士抱着孩子来给父母看时,顾屿深也没能把视线从南知身上移开,直到南知说让他看眼女儿,他才侧头看去。
皱巴巴一个小娃娃,脸蛋儿皮肤都红彤彤的,五官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