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都很容易说带着刀子的浑话。
不算少见。
但顾屿深从来没有这样过。
他真的给了她完完全全的偏爱,以至于南知从来没有想到会从他口中听到这样一句话。
所以这句话带给她的冲击力是致命的。
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杀伐决断地剜开她的心脏。
可她甚至连争吵或质问的勇气都没有,因为这把刀并不来自于一个陌生人,而是一个把温柔只对你展现的人。
这只会疼得让你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每次回忆都在旧伤上再次碾磨,直至重新鲜血淋漓。
也是因此,南知这么多年都不敢回国。
她不想再踏上这片土地,不想心口的旧伤再次鲜血淋漓。
而这次父母决定回国重新发展,原本南知也是决定留在国外继续发展的。
国外那个舞团马上就到续签工作合同的时候了,但就在前一晚,她做了个梦。
梦里她回到高中,站在国内芭蕾舞大赛的舞台上,腰疼难忍,头疼欲裂,发烧烧得人都要着火,在做完最后一个动作,她鞠躬致谢往台下走,在台阶上时眼前一黑。
摔进一个怀抱。
她闻到顾屿深身上凛冽的烟草味。
她在梦里重新又过了一遍从前经历过的画面,就像那一年一样,即便顾屿深对她执意要带病比赛极为不满,两人还吵了一架,但从医院醒来后,一睁眼还是能看到他。
然后南知便睁眼了。
没看到顾屿深。
她醒了。
在那一刻,南知做出了回国的决定。
-
吃过中饭,时间还早,又是周末,难得两人都得了空闲。
只不过现如今《脚尖的艺术》节目刚结束不久,轮番几次热搜,南知如今也算是有粉丝的人了,保险起见也不好去人太多的地方。
两人便打算就近在这儿的郊区周围逛逛。
不知不觉走进一个市场。这个时间段郊区都是些中老年人,倒不用担心会被认出来。
两人牵着手,南知问他:“那个爷爷一直住在这吗?”
“没,后来搬来的。”
“以前在你外婆家附近?”
“嗯。”顾屿深说了个地名,从前的北京郊区县一带。
南知后来听说过,顾屿深的母亲是很普通的人家,跟顾孟靳的结合让许多人意外。
“你经常来这看爷爷?”
“偶尔,我小时候经常在他那待着,他这辈子没娶妻生子,一个人住,我就多帮着照看一眼。”
这样有人情味的顾屿深很陌生。
南知看了他一眼,又忍不住说:“刚才你在厨房的时候,我跟爷爷聊了一下你小时候的事。”
“嗯?”
“他说,你小时候的时候你父母不太管你?”
“算是吧。”他依旧平静。
南知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顾屿深同她对视,笑了,掐了把她脸:“你那什么表情?”
“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要是想说可以告诉我,不想说我也不会多问你的。”
那些不愉快的过去,也应该被妥帖的照顾着。
他语气稀松平常:“都过去了。”
南知便没再问。
但大概也能猜到一些,从他从小到大的性格中也能察觉。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父母都能做好父母的。
顾屿深或许是运气不好,没有遇到很不错的父母,他的父母没有给他足够的重视,忽视了那个小顾屿深的成长。
“以后我都会陪着你的。”南知说。
顾屿深脚步一顿,垂眸向她看去。
太久没有认认真真说这样的情话,南知脸颊一烫,忽然不敢看他,不等他说什么,飞快地找了个话题扯开。
“我想吃那个。”南知指着旁边推车上的柿子,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