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蹲在地上，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快死在苏阳手里的时候，她只是控制不住地掉了几滴眼泪。
面对救命恩人的时候，她一滴眼泪也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感谢。
可......为什么？
为什么此时此刻隔着冰冷的电话，听着他的碎碎叨叨，竟然会觉得这么温暖......
蜷缩的身子，通红的双眼，哽咽的声音，全都是她崩溃到极致的痕迹。
她双腿发软，脖颈红痛，一阵寒风吹来，猝不及防地抽干了她全身的力气。
轻轻的啜泣声夹杂在夜风里，飘荡在寂静的空气里，灼伤了某人的心脏。
傅萧寒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苏小元这副破碎的样子。
她像一只被扔进垃圾堆里没了毛的兔子，光秃秃的，要是天再冷一点儿，就该冻死了。
他眼角微微泛红，抓着黑色羽绒服的手不断握紧，最后松开。
把宽大的羽绒服轻轻地盖在她身上，然后弯腰抱起。
他抱着她走出了黑暗，走到了灯亮的地方。
也就是在他一只脚踏出来的时候，他清晰地看见了她雪白脖颈上那一圈鲜红刺目的勒痕。
浓密的睫毛颤了一下，一颗晶莹的泪珠悬空坠落。
一声微弱的闷响，在黑色羽绒服上炸出了一个印子。
他抱着人的手紧了紧，随后双臂一动，把人又往怀里揉进了一些。
此时的苏小元一只小手紧紧地揪着傅萧寒胸前的衣服，然后咕哝一句：“傅萧寒，我冷。”
即使没有睁眼，她也知道，这个人，一定是他。
因为栀子花的香味是不会骗人的。
傅萧寒心尖一刺，痛苦地蹙起眉头，哑声道：“对不起。”
随后抱着人，大步向路边的保时捷走去。
他把人小心翼翼地放进车里，轻轻系上安全带，然后回到驾驶座，准备立刻回家。
可他刚坐上车，歪头系安全带的时候，动作忽然一顿，然后抬头看向了旁边的苏小元。
他一双黑眸柔得似水，可眼神却灼灼如火。
看着看着，他突然低声道：“对不起了。”
随后，手一松，安全带回弹，唇瓣相碰。
轻轻的，像羽毛。
软软的，像棉花。
热热的，像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