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隶被黑旗丢在翟家老宅门口的时候,殷浪睡得正香,开关车门的声音和后备箱开合的声音都没能把他吵醒,甚至还在睡梦中咂吧了几下嘴,像是吃到了什么好吃的似的。
黑旗坐进驾驶室里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
他盯着殷浪看了很久。
视线毫无遮掩的落在殷浪的嘴唇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黑旗才有了动作,挪动身子凑近殷浪,伸手用指腹蹭掉了他嘴角流下的口水。
他顺手把盖在殷浪身上的外套往上扯了扯,连同脖子一起盖上。
与平日里不同的是,殷浪今天的头发喷了发胶,做了一个背头造型,而此时有一小撮发丝垂了下来。
黑旗一眼就看到了。
黑旗停顿片刻,还是忍不住用手帮他撩了上去。
在他的手即将要收回去的时候,窝在座椅上的殷浪忽地咂吧着嘴,同时动了动身形。
黑旗倏地坐回到驾驶座上,假装无事发生,目视着前方。
殷浪没醒,只是又调整了一下位置。
黑旗抿了抿唇,启动车子驶离。
那辆黑色的奔驰逐渐与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红色的车尾灯也渐渐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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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隶被扔下车的时候,并没有人在第一时间发现他。
他躺在地上,用尽全力大喊大叫着。
过了一会儿,翟家的保镖才发现了他。
几个保镖把疼得哭爹喊娘的翟隶抬进了翟家大院,赶紧去打电话请住在偏院的家庭医生过来。
翟隶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左腿完全不能动弹,两只手也被一条红色丝带绑住,还系了一个蝴蝶结在上面。
保镖正打算帮他解开绑手的丝带,恰好这时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从楼上走了下来,进入了客厅。
“怎么回事?”翟承那张脸比起年轻的时候只是显得沧桑了点,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深的痕迹。
他走到翟隶跟前,居高临下的睨着他,眉眼之间出奇的平静,就好像在看待“家常便饭”似的。
“爸,爸……我快疼死了!救我…爸!”翟隶被解开双手,立刻颤抖着扯住了翟承的裤子,“我的腿,疼死了…妈的……”
翟承躲开了翟隶的动作,坐到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拿起面前的紫砂壶,往玉盏里倒了一杯茶。
他单手拿起那杯茶,放在鼻子下面,先是闻了闻茶香,然后才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
翟承从头到尾没有再多看翟隶一眼,仿佛他不存在似的。
家庭医生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先和翟承打了声招呼,随后蹲在沙发旁,开始为翟隶疗伤。
“啊!他妈的疼死了!你他妈给老子轻点!”
翟隶忍不住叫喊着,摸到茶几上的果盘,直接砸在了家庭医生的身上。
翟承放下那杯茶,掀起眼帘看向他,语气淡然的开了腔:“翟隶,我们翟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的吗?”
“……”
“……爸,我错了。”翟隶咬牙忍着痛意。
翟隶话音刚落,一道女声忽然响起:“又怎么了这是?”
一位美妇人拢着身上搭配旗袍的披肩,踩着一双颇有高度的高跟鞋,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客厅。
旁边的保镖和仆人纷纷朝她微微颔首:“太太。”
寇玥轻声“嗯”了一声,径直走到翟隶对面那张沙发坐下,脸上丝毫没有担心的神色。
“大老远就听到你在喊,万一吵到你爷爷怎么办?”
翟隶疼得抖着身子,试图从寇玥那里得到一些安慰,“妈,妈,我真的很疼,我的腿断了……我感觉自己快疼死了……”
寇玥唤来在客厅另一边玩耍的猫咪抱在怀里,摸着它的头,随口说:“医生不是在给你治疗吗,忍忍吧。”
“再说,我听你说话这声音也没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