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芜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本护理手册,誓要在今晚研读完。
少女半披着秀发倚在床边,一袭素白亵衣空空荡荡,露出雪白的脖颈,腕间轻纱随着她翻书的动作微微晃动,纤细的手臂自书面滑过,隐隐有些燥热。
一滴汗水自灵芜的下巴滑落,滴在干净的纸面上,瞬间渗开一朵花来。
灵芜这才从入定中回神,只见青铜剑不知何时已经跳到了床上,三无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灵芜,你终于醒了,这个客栈好像有些问题。”
少女眉心微拢,她的脸颊被热气熏得浮上了一层粉红,眼尾微微泛红,好不妩媚可人。
按理说初夏的夜不该如此炎热,况且她来时还不这样。
灵芜环顾四周,卧房与之前并无两样,她推开门,只见楼内一派灯火通明,自楼梯向下望,足有十数米高,红绸漫天,歌舞升平。
一股浓重的尿骚味直冲脑门,灵芜只觉两眼翻白,几欲昏死。
她封住了嗅觉,手握青铜剑向下走去。
这间客栈的客人比她预想的要多,但不出意外,这其中大部分都不是人。
在舞池中央有十几名衣着暴露的舞女,均以轻纱遮面,她们或手握琵琶,或挥舞绸缎,奋力扭动着纤细腰肢,带动胸前浪潮起伏,一双双媚眼直勾人心。
池中冒着蒸腾热气,白雾缭绕,让一些景物看上去朦胧不真切。
灵芜隐约看到池中有不少人涌动,偶尔露出被水浸湿后贴着薄纱的曼妙手臂,愉悦声此起彼伏。
少女疑惑:
“他们在干什么?”
青铜剑微微颤抖,许久,他才支支吾吾地开口道:
“在……在打架。”
灵芜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又问道:
“这么多人,他们打的是群架?这不公平,男多女少。”
“你……你不要管了,这定是哪个不在魔域名册上的小黑户干的!”
三无气急败坏,这些妖魔尽给魔域抹黑。
说话间,已有几个侍女围上前来,灵芜虽封了嗅觉,但也知她们身上必定散发着浓重的脂粉味和尿骚味。
“小道君,你是自西山而来吧?来尝尝我们天香楼的酒,保管你会爱上。”
那侍女边说边将灵芜往水池边的座位拉去。
不稍片刻,便有好些个妖艳花魁往灵芜身上凑,柔软的肌肤触感让灵芜心下发毛,少女面色铁青,盯着泛黄的酒水,一言不发。
“小道君,你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我们这什么样的款式都有,包你满意!”
“看来小道君不喜欢女人,那一定是喜欢男人了。”
女人声音魅惑,如游丝萦绕在空气中,只见她丰满的唇一张一合,那张妩媚的脸瞬间变得硬朗起来,男人赤着上半身,与灵芜近在咫尺。
灵芜眸光微动,还未等她出剑,面前划过一丝黑气,那男人被一股巨大的冲力弹了开去,掉到池子里,溅起数米高的水花。
台上的舞女见状都停下了动作,宾客们朝灵芜的方向看来,顿时鸦雀无声。
一个清瘦的黄毛男人弓着腰急冲冲跑过来,悻悻道:
“不知何事冲撞了大人,那家伙是新来的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她置气。”
男人余光瞥了一眼立于黑雾中的人,背脊微微颤抖。
灵芜笑道:
“掌柜的,你给我端这种东西上来,是什么意思?”
葱白玉指捏起青瓷盏,将其中的酒水洒于地上,溅了老鸨一身。
男人面露恐色,朝后招手,立马有几个舞女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委身低头。
“去给大人拿上好的女儿红来!”
舞女迈着小碎步匆匆离去,灵芜目送她们离开,转而将目光落在老鸨身上,朱唇轻启:
“掌柜的,不知……是何人指点你在此做生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