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芜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并不在弟子院的卧房中,而是身处人来人往的药斋。
她躺在屏风后面的榻上,与外间药童的忙碌隔离开来。
来给她换药的是个筑基期的丹修少女,看着与灵芜一般年纪,粉面樱唇,蛾眉杏眼,很是乖巧。
“你醒啦?”
白笙利落地拿起纱布给灵芜换药,一边忙一边嘱咐道:
“你的伤口修养半月便能痊愈,只是这期间要喝些补血的汤药,饮食多些红枣南瓜之类调养气血的食物,另外,不要动武。”
灵芜默默点头,这个小药童很耐心,纵使是她这般不与人亲近的,也难得地升起几分好感。
“你也是命大,听闻那凶手从未失手,你竟然从他手中逃走了两次,如今你可是天真派的保护人物了,等下掌门若是听说你醒了,估计会亲自来看你。”
“谢谢。”
灵芜话刚落,只听得屏风后突然热闹起来,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啪地一声,那屏风摇摇欲坠,晃了几下身形便被拍倒在墙上。
眼前金光一闪,整座药斋的光线好似都落在了来人身上。
“喂!你这人也太没礼貌了!快把屏风扶好!”白笙小脸气得通红,像她这样的乖乖女最是讨厌不守礼数之人,尤其是这般粗暴的男子。
玉衡被这面团似的小姑娘吼地一怔,很快便看到灵芜缠着绷带的手臂,回过神来,一屁股坐到了二人中间。
“喂!”
白笙一把拍在玉衡的背上,奈何少年的背脊极其结实,他不仅岿然不动,还高声自顾自讲着:
“你没事吧?我听说你被凶手盯上了,翘了林老头的课就赶过来了,你不知道这一大早发生了好些事情,我阿姐,还有那个柳江月,都去戒堂罚跪了。”
白笙怒目圆睁却又无可奈何,猛推了一把少年,抱起药箱离去。
灵芜见这一幕有些哑然,转而询问玉衡:
“你阿姐?”
“哦,我阿姐玉佩之,也就是你舍友,不过她说不想在宗门内暴露皇室身份,就让我闭嘴。”玉衡说着将音量放小了些,看得出来他很怕这个姐姐。
玉佩之去戒堂罚跪她能明白,因为她隐瞒了自己第一次受袭的事情。
那柳江月呢?
“柳江月又是为何被罚?”
“据说他昨夜指认三长老是凶手,只是谁信呢?三长老根本不会剑术,他是魂修,这事还惊动了掌门,最后柳江月被罚去戒堂跪了一晚,罪名是污蔑师长。”
灵芜点了点头,三长老风天华确实是目前最值得怀疑的对象,明明该是他守塔的时候却从外头赶回来,而且又是魂修……
只是……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剑术?剑道这东西入门容易集大成难,他一个元婴期修士,稍微学几招也能与金丹期剑修打得难分伯仲。”
玉衡摇摇头:
“他不可能会,三长老出生归元国颍川风家,风家祖训第一条便是不得提剑,不得修剑道。”
灵芜挑了挑眉,显然是不觉得这种规定能够束缚住一个远在仙门的修士。
玉衡自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啧了一声,皱眉道:
“我知道你不信,但是这其中说来复杂,颍川风家百年前出了一个天才剑修,风家也因此盛极一时,只不过后来他欠下情债,风家因此受了诅咒,下咒之人乃当时的万疆门门主,至今无人能解,总之,三长老不可能会剑术。”
这下灵芜沉默了,万疆门在九洲大陆一直是个极具争议的存在,巫蛊之术向来为人惧怕,但万疆门历代都有修巫蛊之道飞升之人,并无法将巫蛊之术排除在万般法道之外。
照玉衡这般说法,风天华倒是真的不可能修剑道。
或许他是昨夜的第三人?依照他的修为,想破出无相阵法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