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没再说什么,静默了一会,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门被关上,聂娇娇才缓慢地睁开了眼睛,她不想哭,为这种事一直哭也太没用了,偏偏她根本克制不住。
之前她还说安安不够勇敢,原来真的属于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轮到自己遇到这种事情,第一反应竟也是逃避。
半晌,卧室的门又被推开。
聂娇娇惊讶,以为玄湛去而复返,她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
不料,身后响起李静的声音,她怕吵到她,声音压低,放得很轻柔,“少夫人,你还好吗?少爷说你例假不舒服,特意让我给你煮了红糖水,你起来喝一点吧。”
红糖水?
聂娇娇转过身,睁开眼睛看向李静手中端着的红糖水,上面还冒着热腾腾的白雾。
她神色微怔。
见她久久不动,李静还以为她自己起不来,忙道:“少夫人,我扶你起来吧。”
她将红糖水放到床头柜上,欲上前。
聂娇娇轻摇了摇头,婉拒了,哑声道:“小静姐,先放着吧,我等一下再喝。”
“趁热喝才好啊……”李静不由劝说,因为看她的脸色确实很不好,那原本元气满满的脸蛋上白得吓人,唇瓣上更是一丝血色都没有。
聂娇娇不想解释什么,难得强硬开口,“小静姐,你出去吧。”
李静诧异,不过还是识趣地转身出去了。
聂娇娇的视线重新回到那碗红糖水上,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拉扯着,她是真的不明白玄湛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决定选择他的白月光,旧情人,那何必再假惺惺地关心她,对她好。
无端让她又自以为,真的可以和他继续走上去。
她挣扎着起了身,端起那碗红糖水,走入浴室,将其倒掉。
…
是夜。
玄湛推开卧室的门,缓步走了进来。
床上那小小的一坨仍旧在睡,一动不动的,她睡了将近一天了。
他走过去,弯下腰看她。
兴许是真的很难受,睡梦中眉心都是紧蹙着的,身体也蜷缩起来,是那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
他坐下,手指抚过她的额头,将落在她脸上的碎发拨开,指腹轻轻摁在她的眉心处,缓缓抚平。
他看出她心情不好,到底是因为生理期……还是其他什么?
明明他出差之前,她还好好的啊。
怎么一下子,又如刚结婚那会儿,对他有些明显的抗拒。
这几天他不在,不可能又惹她生日啊。
除非是……
黑眸里思绪几变,最终归于沉静,他低下头,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再帮着她掖了掖被角,这才起身,又出了卧室。
…
第二天早晨。
因为昨天哭得很累,聂娇娇醒来的时候脑袋都还有些昏沉。
她还是下意识地往身旁的位置看去。
玄湛不在,而且被褥也没有被睡过的痕迹,也就是说,他一晚上没回来睡。
是了,都要离婚了,不适合再一起睡了。
毕竟他……对白月光情根深种,既然和好了,自然是要开始为她守身如玉的。
无所谓。
反正她也嫌他脏!
无论遇到多大的挫折,聂娇娇的人生信条是,可以允许自己脆弱,但不能一直沉溺在脆弱里。
她都已经难受了两天了,不能再继续这样颓废下去。
她深吸了口气,掀被起床。
洗漱出来后,眼角的余光蓦地看到了茶几上放着一个包装得很精致的盒子,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
她微微疑惑,脚步一转,走了过去。
先是抽出底下的纸条,拿起一看,上面是玄湛苍劲有力的字体,写着:【礼物。】
聂娇娇长长的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