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湛怔住，想着她到底又在耍什么花招。
他抬起手，正要将她推开，却感觉到她浑身颤得极其厉害，手脚的温度也极是冰冷。
她死死地抱着他，宛若他是深海中唯一的救命稻草般。
苍白的唇瓣一张一合的，不住地在呢喃着，然而玄湛根本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却还是能够感觉到她的害怕和痛苦。
像个可怜兮兮的幼兽。
看着……并不像是在装的。
看着她那近似惨白的脸庞，玄湛的心忽地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细细密密地疼了起来。
好似感同身受一样。
他握在她肩头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缓慢地将她拥入了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他的声音低低的，沙沙的，带着一丝磁性，在她的耳边温柔地道：“别怕。”
似是感觉到他的善意，她的脑袋越发地往他的怀里蹭了蹭。
恰好触到了他的心脏处。
玄湛闭了闭眼，声音更是软得一塌糊涂，“娇娇，别怕，我在呢。”
男人的心跳沉稳有力，他的声音更是温柔似水，聂娇娇感觉到周遭的黑暗一点点地被驱散，刺骨的寒意也跟着消失。
她的意识慢慢地回笼。
长长卷卷的眼睫毛微微颤抖着，聂娇娇睁开了一丝眼缝，好似看到了玄湛的下颚。
而自己则在他的怀里……
是幻觉吗？
聂娇娇无意识地抬起手，指尖轻轻触了一下玄湛的薄唇。
呃……
触感很真实啊。
玄湛却被这个动作惊得心口咯噔一下，他没想到聂娇娇居然醒过来了。
眼看着她就要睁开眼睛，他眸底闪过一抹慌乱，下一秒，他一把将聂娇娇推开了，然后他颇有些狼狈地起了身。
聂娇娇迷茫地坐了起来，左右看了看，见到床头灯亮起来了，而玄湛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
并不是她刚才所见的抱着她。
聂娇娇心底有一瞬间空落落的，但眼下也不是难受的时候，她刚才估计又发病了。
她有些不敢抬头去看玄湛，她弱弱地道：“玄总，不好意思啊……吵醒你了。”
她本来以为她能克服的，结果还是高估了自己。
玄湛此时已经调整好思绪，人也冷静了下来，他垂眸，深深凝视着她，半晌开口，“你要开着灯睡觉，就是因为这个？”
事情已经发生，她也没必要隐瞒了，聂娇娇点了点头，甚至还自损了句，“毛病有点多，让您见笑了。”
所以，并非是她怕他对她做什么啊……
可她分明可以直说，却要藏着掖着，明明以前，一点小破事都能抓着他说半天的。
现在连一句话，都不愿意与他沟通了。
聂娇娇不知道玄湛心里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她只是看到他的神色不愉，她心底有些发虚。
她是知道玄湛有挺严重的起床气的。
现在没准又想把她掐死了。
思及此，趁着玄湛还没发火，聂娇娇赶紧又道：“玄总，要不然我还是回去睡吧，我偷偷的，保证不让小静姐发现！”
她觉着，警惕一些应该没问题，毕竟小静姐大部分活动区域都在一楼，不怎么上来二楼的。
男人还是沉默不语，黑眸越发地幽沉。
聂娇娇被他这个眼神看得越发忐忑，犹记得上回也是这样的深夜，他那样失控可怕的样子。
她浑身又狠狠地颤了下，想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玄总，您不说话，我就当您默许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绕过玄湛，就要往外走。
可刚抬起脚，她的后领就被抓住，整个人生生被揪了回来。
玄湛眸底浮着怒火，可触及她毫无血色的脸庞，还是压了下去，只是开口的声音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