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已经让人下锅煮了,没毒。”
“虽不是新粮,但保存得不错。足足三马车,够咱们吃两月了。”副将检查过后,高兴地回来禀报邵云泉。
“这下怎么也能撑到朝廷的条子批下来了。”
邵云泉却迟迟不松眉头,连带着副将脸上的笑也僵住了。
“将军,您···担心驸马目的不纯?”副将倒也不傻,算是问到了点子上。
邵云泉让人把粮食推下去,琢磨了好一会儿才道,“董微柔这几年看似不争不抢,实则早就笼络了南诏大权,方荨靠着颜司的支持,眼下想在南诏立足也得有实打实的功绩。”
“此次突袭边三营想必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再者,辎重可不是想撞就能撞上的,而且颜司不会答应分辎重给我们,所以···有可能是方荨知道辎重会去边三营,提前攻下,再背着颜司给我们。”
副将想起运粮食的车轱辘上有泥,最近西边儿才下过雨,粮车显然是绕行过来的。
想到此,他恍然大悟,“他也知道大宁的消息!知道朝廷没批条子,知道咱们军粮不足!他自己只需要以军功进入南诏权力中心,并不需要军粮,所以···卖咱们一个人情?”
“他已经和公主和离了,没必要卖人情。”
邵云泉思虑再三,“送粮的士兵回去了吗?”
“还没,卸完粮食就走。”
“你让他们替本将带句话回去。”
······
南诏,云英宫。
方荨刚和几位年纪大的贵族议完事,玄一穿着侍从的衣服端着药进来,路过只能守在门外的阿四时调皮抛了个媚眼。
玄一不知道阿四背叛过方荨,只当方荨生气他在大宁被人算计,屋里放了阿芙蓉,导致两人和离。
阿四苦笑不语,如今一切与方荨有关的近身事务他都不能参与,没有方荨召唤也不能随便进去。
他已经很感激方荨放自己一马,这辈子就是当牛做马也绝无怨言。
玄一放下药,看方荨在揉眼睛,心下一沉,“是不是又看不清了?”
楚纤歌被囚禁后宫时,他的噬心蛊已经反噬到眼睛看不清,耳朵也听不真的地步,方荨一边用更猛烈的剧毒压制,一边让玄一帮着他解毒,但若迟迟没有解蛊的法子,早晚会走到药石无用那一刻。
方荨闭着眼靠在椅背上歇了会儿,再睁开眼还是···看不太清远处的东西,他冲玄一笑了笑,“没有。就是没睡好,累的。”
说着,乖乖拿起药碗喝了个干净。
玄一神色一松,伸手就拿盘子里的坚果,被方荨一把打掉,“想吃去街上买,这儿的不新鲜。”
玄一缩起手背,眸色一凝,“连这个都···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她杀我没成功,回来后我又一切都与她对着干,她动动手脚我还放心些。”方荨冷冷勾唇。
“方荨,你真和以前不一样了。”玄一被他眼里划过的狠戾吓到,鬼使神差想起他少年时那种清澈的愚蠢,对比之下更是诧异万分。
方荨也难得透个气,回来南诏近半月了,离他想要的位置还有些距离,颜司劝他稳中求进,可他屡屡要在险中求胜。
这么做的优点是让董微柔猝不及防,缺点则是做事需绝对狠辣,不能留半点隐患。这么狠心的手段自然和从前性格不符。
可他非但没犹豫,反而冷酷得让许多认识他的人都开始害怕。
方荨顾不了那么多,他要用最快的时间把南诏握在手里。
“我王兄的身体怎么样?”方荨见玄一靠过来给自己按摩,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