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衍一冲进来就在暗处跪下,掌心一摊,里头是太后给的一颗夜明珠。
他带着一身的慌张恐惧冲楚纤歌眨眼,故意扬声说给外头的人听,“请公主配合微臣!您若有个什么,陛下会让整个太医院陪葬。”
楚纤歌脑中闪过许多猜测,最后还是选择配合着又砸了一个茶杯,怒气冲冲道,“混账东西!本公主现在就摘了你的脑袋!”
章衍这才放心,“公主息怒!您身子好了,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哼!”
楚纤歌踹翻凳子的动静吓得外头几人直打颤,好在里头又嘟嘟囔囔骂了一通就动静小了。
章衍跪在案几前假装探脉,窗户的倒影刚好看不见桌子上到底是楚纤歌的手还是腕枕。
而楚纤歌还在想那夜明珠究竟是不是太后的,章衍已经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纸包打开,里头是一小把朱红色粉末。
章衍往前靠了靠,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这是鹤顶红。”
楚纤歌心头一震,冷不防泄露心思,眼里写着她要杀我?
章衍点点头,小心翼翼又把纸包踹进怀里,大声道,“公主万不可再动气,这两日天气不错,上午可去院子里散散心。”
楚纤歌收敛心神,指了指烛台,“太亮了,推远些。”
章衍把烛台放到旁边案几上,窗户上两人的倒影就没那么显眼了。
不等她问,章衍已急得满头是汗,“太后用微臣侄子要挟,让臣十日内毒死公主,公主得想个法子啊。”
楚纤歌看了他半晌,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不照她的话做?本公主如今身陷囹圄,陛下对我什么心思,你也知道,我也想一死得解脱。”
她不敢轻信,也无法确定这是楚霁云的试探还是太后的试探。
章衍来之前就被念远提点过,对楚纤歌的反应毫不意外,“公主一死,陛下再无顾忌。他第一个要杀的一定是驸马,而您之所以留在倚凤殿委曲求全,不就是想给驸马脱身的机会吗?”
楚纤歌凤目一寒,继而自嘲一笑,“我对陛下从未设防,我的人更是打死都不会做出冒犯皇帝的事,驸马哪儿来的脱身机会?”
“章太医,本公主只是身体差,脑子可没生锈。”
章衍心里急,又生怕被人听见,更没有足够的时间说服她,一股脑儿道,“不瞒长公主,您以前每次去养心殿,陛下让人点的鹅梨香里都掺了迷药,很多次都是陛下亲自给您换的伤药。”
“微臣早就知道陛下对您···微臣若是有别的心思,这点消息不管透露给从前的如意还是吉祥,都会掀起腥风血雨。”
章衍语无伦次,只想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都说出来,好让楚纤歌自己判断。
“还有文贵妃用的香里有麝香,剂量也是微臣按照陛下吩咐放的。文贵妃不知怎么猜到了陛下对您的心思,这才送了命!”
楚纤歌猛然揪住章衍衣领,眼神冷得可怕,“你说什么?”
章衍被她身上的狠戾吓住,一时说不上话来。
“文婷婷不是自尽的吗?”楚纤歌想起最后一次见文婷婷,她惊慌失措的眼神还有似是而非的好多话,顿觉心口一阵窒息。
文婷婷说让她离陛下远点,原来是这个意思!
“微臣骗您干什么!贵妃娘娘腹部的伤口由下而上,肺部被刺破导致呼吸困难而亡。刀柄上还有陛下龙袍上的金线,微臣奉命敛尸,亲自打扫的现场,所有与陛下相关的证据痕迹都是微臣洗掉的!”
楚纤歌听得头晕目眩,连握住章衍领子的力气都松了大半。
章衍听见外头有脚步声,急忙又道,“还有静檀!根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