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养着便是···”
说到这,他突然压下眉,“皇姐的兵权是先帝允的,朕不要。”
“皇帝!”太后只觉自己掌心一片冷汗,瞪着楚霁云咬牙,“长公主必是做了深思熟虑,你万不可任性。”
楚霁云根本不理会太后急得恨不能现在就拿回虎符,只是怔怔看着楚纤歌,架在膝盖上的手青筋凸起,像要爆裂般可怕。
“皇姐,朕不要。”
他又说了一遍,喑哑的声音,赤红的眼,方荨在下头看得心惊胆战,可他不能开口。他必须最大程度上削弱自己的存在感,否则···
楚纤歌听出他情绪有变,故意不抬头,“太后说得不错,臣确实想好了。当年先帝把虎符给臣,是因四境尚未太平,陛下年幼。”
“如今臣已完成先帝嘱托,即便陛下不要,这兵权也是您的。”
她声音清冷,态度坚决,皇帝阴沉沉的眸光里突然浮起一丝怪异的笑,“皇姐要功成身退了是吗?”
楚纤歌没回答,她没打算今日讨论这事,交还兵权的事宜还没完善,此刻看似被逼无奈说出来,实则是她准备好的退路。
只要太后知道这事,必然没心思再在谭容、杜飞二人的事情上揪着自己不放。
她是倦了。
不想再和他们纠缠下去。
楚纤歌再次俯身叩拜,态度异常恭敬,“谭容、杜飞二人,臣已让人押过来,听凭陛下处置。臣监管不利,还请陛下从重处罚。”
这次,下头再没一人多言。
皇帝一直看着楚纤歌,时而凝眉,时而勾唇,但无论笑还是恼,都如寒冰般森冷,整个园子一时间宛若地狱煎熬难耐。
楚纤歌请罪之后没有起身,皇帝若不开口,她大概要一直跪下去。
方荨心疼得紧,眼看刚换的茶又快凉了。
来时他千叮咛万嘱咐,无论怎样楚纤歌都不能与皇帝起冲突,可真目睹她跪在那儿,更难受。
皇帝不开口,所有人提心吊胆候着,太后几次想说话,一看楚霁云脸色也不愿招惹他。
楚纤歌跪得腿都麻了,挺直的腰背也是酸困不已。
方荨到底看不下去,起身走到她身边,同样行了跪拜大礼,“陛下,长公主受不住凉,再跪下去只怕半月都出不了门,恳请陛下允臣代她请罪。”
楚纤歌斜着眼看他,先是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然后用眼神问他,不是说顺着皇帝吗,你在自己怎么出来了?
方荨眼里全是心疼不舍,哪顾得那些。
果然,他话一出口,皇帝阴沉的脸色恢复了正常,但狭长的眼眸里依旧只有冰霜。
方荨挨着她,两人跪在一块儿,光是看着就足够让皇帝想杀人。
“苏安。”皇帝终于开了口。
所有人提着气等他决定,而楚纤歌和方荨却忐忑不安,摸不准皇帝心思。
“奴才在。”
“传膳。”
“是。”苏安心说这会儿就是给猪喂食,猪也未必吃得下吧。
皇帝看着楚纤歌,“皇姐起来吧。他二人之事交由刑部彻查,兵权的事···往后再议。”
说完,他拂袖离开。
太后牙都快咬碎了,把茶盏一丢,也气冲冲离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