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用药猛了,还有余毒没彻底排出,才导致视力模糊。”
“继续用药,否则她这身子很难自行排毒。”
玄一写好新药方,方荨过目后才交给阿四去抓药。
楚纤歌只能模糊看见个人影,但她神色极为平静,丝毫看不出因视物障碍产生的任何不适,“就是你一直帮着吉祥配药?”
方荨见她准备起身,麻溜拿了软枕放在她腰后,双手紧紧揽着她肩膀,顺其自然把人嵌在怀里。
玄一看得目瞪口呆。
方荨不满地咳了两声,加重语气道,“公主问你话呢!”
“哦,问话。问···”玄一挠挠鼻尖,忍不住又看了他们一眼,心里又酸又羡慕,“吉祥不知和我师父有什么合作交易,师父让我必要的时候配合他一下。”
“不过他也只是让我配点毒药,但每次给我传消息和来拿东西的人都不一样,我只知是太监,没想到是吉祥。”
玄一说两句就看一眼,见方荨又是帮公主探体温,又是拉被角,两人交握的手还不老实···
这小子故意的吧?
明知我想成亲想疯了,还专门在我眼前秀恩爱···他要是再这么不知好歹,我就把他和王妃的事儿捅出去!
方荨忽然觉得后颈一凉,怀疑地看了玄一一眼,发现后者乖得出奇,于是对楚纤歌道,“我虽与他有些旧情,此次也多亏他帮忙。但一码归一码,吉祥的事,公主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不必顾及我。”
玄一一听急了,“什么叫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方荨,你昨天找我帮忙可不是这么说的!而且我知道他们要对付公主府,好几次药里参了南诏才有的毒草,就是为了提醒你。”
“你现在不能为了讨好老婆,就不管我的死活吧!”
方荨也怕他口无遮拦,但此事他的确不方便插手,只能赶人,“把人带出去,吵吵嚷嚷的公主怎么休息。”
楚纤歌抿唇,伸手轻抚着方荨手背以示安抚,“听说你在大宁收了不少徒弟,医馆也开了好几个,每个月还会两天义诊。”
方荨闻言,心头一暖,知道她要说什么。
玄一当即收敛了玩闹之色,“是。”
楚纤歌费了好半天劲,还是没办法看清玄一的脸,只好作罢,“本公主当初没动南诏,除了因为驸马,就是希望南诏医术能在大宁开枝散叶,仅凭这一点,你居功至伟。”
她声音虽哑,可气势丝毫不弱,听得玄一立刻精神抖擞。
“公主的意思是···”
“功是功,过是过,功过相抵,不赏不罚。不过你是巫师的人···”
玄一喜不自胜,马上表态,“公主可昭告天下已将我处死,我愿改头换面做个大宁人!”
楚纤歌一怔,调笑道,“还是头一次见到心甘情愿抛弃家国的人。”
玄一丝毫不觉羞耻,甚至压抑不住即将得到自由的快乐,声调都高了几分,“南诏、大宁有什么区别,重要的是可以不受人控制,随心自在过自己喜欢的日子。”
楚纤歌大致能看到方荨眼里的神采,一点点羡慕,一点点安慰,还有一点点认同。
她忽然想,方荨的梦想又是什么?
“改头换面倒是不必,本公主会给你安排新的身份,你安心在大宁便是。不过,未来至少十年,你的一切言行都要受监督,毫无隐私可言。你愿意吗?”
玄一也不是不能理解这样的安排,比起之前被抓的细作,自己能有这个下场真是太幸运了。
所以他思忖半晌,弱弱提了个要求,“监视的人派个男的可以吗?以后万一我有了娘子,他能不能不要听洞房?”
不等楚纤歌发话,方荨哭笑不得再次撵人了,“快滚!”
房门一关,寻欢阁才又恢复安静。
楚纤歌依在方荨怀里闭目养神,才说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