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长公主是如何说服陛下的,总之天还没亮,她就带着一队人马出了城。
马车在十里坡遇到阻拦,十几个身材瘦小的刺客居然拖了楚纤歌的侍卫将近半个时辰,最后还是用毒才攻破。
肖劲护着马车,握剑的手不住颤抖,剑上的血滴答滴答往下流。
他看着围过来的黑衣刺客,对着马车道,“公主快走!”
车厢里有些微弱的动静,好半晌才听到沙哑低沉的声音传出,“肖劲,你受伤了?”
“属下誓死护公主离开!”
肖劲知道昨晚公主和驸马折腾了一夜,但没想到嗓子居然哑成这样。
“我内伤犯了,走不了多远。你别管我。”
肖劲闻言,紧绷的脸色骤然一松,刺客明明已经围过来,他横在身前的剑却慢慢放了下去。
东方刚泛鱼肚白,微光照在他脸上,那一丝微笑显得格外冰凉,“公主说什么胡话,能为您战死,是肖劲至高无上的荣耀。”
话音刚落,只见他右臂如风,长剑似电,一个漂亮转身,车厢被罡风震开,剑刃当即刺向里头穿着红衣的人。
凉风起,树叶沙沙。
十几个刺客屏息凝神,眼睛紧盯着肖劲的剑,只等血溅三尺。
“钉!”
一声微妙轻响,肖劲用了十足内力刺过去的剑居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打偏,等他本能想到要把持剑身时,发现剑尖被什么东西夹住,前进不得,后退亦不能。
意外突生,刺客横剑身前,只见从里头伸出几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撩起车帘,一张精美绝伦的美人脸映入眼帘。
比女子少了娇媚软弱,又比壮士男子多了精致温雅,尤其深深的眼窝像天生就带着蛊惑。
肖劲看清穿红衣的人是谁时,目光意外震惊到难以聚焦,“驸、驸马?”
方荨右手两指带着花纹繁复的戒指,剑尖被夹在两个戒指中间,吸附力大得惊人,所以方荨本人看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肖侍卫,你一直护着马车,根本没和刺客过招,剑上的血怎么来的?”
方荨声音既轻又慢,眼睛从剑刃一点点移到马儿脚下那具后心还在淌血的侍卫尸体上,眸光骤冷。
“你们几个接到护送公主命令的心腹,时间、路线都不一样。”方荨眼里的笑终于刺激着肖劲露出了真面目。
“原来如此。公主此计甚好。”肖劲神色阴冷,尝试用内力震开方荨,可那戒指跟千钧重铁似的,根本无法撼动。
他冲身后刺客怒喝道,“愣着干什么,千载难逢的机会,杀了驸马同样能阻止公主出兵!”
深陷意外中的刺客面面相觑,正欲动手,宋停带着暗卫从天而降,他们手里剑势还没变,刀就架上了脖子。
宋停走到肖劲面前,满脸震撼和愤怒,“竟是你!”
驸马对肖劲提出质疑的时候他还不信,上次巷子暗杀,方荨主动要去追黑衣人,跟着的侍卫就是由肖劲带着。
方荨以前对楚纤歌身边的护卫不太了解,但知道她身边有内奸时,没少留心府里的人。
最终让他锁定肖劲的原因则是,以他的身手,那晚不该那么轻易就被石子砸晕,再细想一下,他当时站的位置也很奇怪。
肖劲向来谨慎,是宋停最看重的下属,这些年有意培养提拔,除了重要机密,公主的其他吩咐和安排他都参与其中。
肖劲自知逃不了,索性松了剑,双手举过肩膀,一副终于放下重担的轻松样,“长公主有反杀的手段是件好事。不然我整日受着你们的恩,心里也不好受。”
······
十里坡的变故悄无声息,肖劲吹了一段哨子,宋停封了他几道大穴,亲自检查过牙里没藏毒才让暗卫把人绑了。
方荨递过两瓶药油,吩咐道,“兵器上没毒,晕了的侍卫闻一闻就能醒。”
宋停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