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里藏了毒,你拿人的时候没查仔细。”
宋停立马下跪,不敢推卸责任,“属下疏忽。”
“他们既不是刺客,也不是死士,一个不起眼的太监,谁能想到会在牙里藏毒。起来吧。”
“谢公主。”
楚纤歌沉默片刻,“带去给秦太医瞧,他们身上也许有区别于普通太监的东西。”
宋停叫来侍卫抬人,楚纤歌看了眼内室,忽地想到刚才那个动静,转身道,“本公主一起过去。”
······
方荨已经等了有一个时辰,楚纤歌还没回来,他也不打算走,先修剪了窗边的两盆海棠,又清理了熏香炉,换上自己随身戴的清心香,才坐在案几前整理书信。
跟上次见到时一样,她桌上的东西总是乱七八糟堆一块儿,用过的笔也没清洗,搁在砚台上散着墨香。
旁边写了一半的帖子也不收,方荨看了眼,是给各地驻将写的回复。
“本公主安好,不必记挂。倒是卿,别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你爱找人打马吊,颜回镇再有匪患消息传进京,本公主把你做成马吊。”
方荨还是头一次见她的字迹,有些潦草,但落笔有力,气势够足,想必这守将见着字就觉脖子一冷。
方荨看着只觉心头轻快,也没擅自帮她整理,只将笔洗干净挂了起来。笔架旁边有一摞洒金信件,也没密封,像是平常与人来往的书信。
从前楚纤歌外出,每月总要给他写两三封书信,回回都带着稀罕玩意儿,然而他从来没看,甚至厌烦时顺手丢进火盆。
方荨想着就觉心痛难捱,恨不能回到从前,即便扑进火盆也要拿回来。
军中简陋,她处理完一天的军务还要在灯下给他写信,他似乎能想到她咬着笔杆琢磨的样子,一盏孤灯,一件铠甲,她的想念靠这么几行字寄托,却被他那样糟蹋了···
“对不起。”方荨俯在案几上,痛得声音都发颤,“真的对不起。”
信件被推塌,清秀有力的字迹铺在方荨朦胧的眼前。
“一别多年,未知长公主可安好?思及同乘炽烈归营,花瓣落了满身。不知何年可再饮一杯?”
落款是,林枫。
方荨顾不上懊悔,眼睛几乎要把上头的字看出个洞来。
这是情书?难怪被另外放在一边,难不成这一摞都是!
他只觉胸口烧起一股浓烈的火,既想翻开都看一遍,又生怕还有更明确刺眼的字迹。而且,这毕竟是她的书案,他也是第二次不经同意就擅自翻看了···
转念一想,既是第二次,不如都看了吧!一封是看,十封也是看,身边的花蝴蝶大不了都毒死,外头这些不知道的才更要警惕。
楚纤歌折磨了秦太医将近两个时辰都没找到自己想要的,恹恹回了寻欢阁。
她已经忘记方荨还在,遣散了女婢,将外衫和中衣一起脱了,束发的簪子一拔,疲倦顿时席卷全身。
此时才发现屋里的熏香不一样了。
于是方荨刚准备拆最后一封,楚纤歌走了进来,意识到他还在时,她没多意外,当看到散了一案几的书信时,也只疑惑,“你在干什么?”
倒是方荨心虚,双手一抖,迎上去的眸子颤了好几下,“回、回来了?”
她只穿着薄薄一层里衣,垂在胸前的长发刚好挡住凸起,再笼着微暗烛光,清心香都挡不住她略带疲倦的慵懒带给方荨视觉上的冲击。
他舔了下嘴唇,觉得喉咙发干,垂着眼睫往后退了两步。
楚纤歌扫了眼信件上的字迹,目光最后落在他手里那封从雪岭寄过来的信,“鞑子的字,看得懂吗?”
方荨嘴角抽了抽,阴沉沉道,“巧了,不但看得懂,还会写。”
楚纤歌到嘴边的话一哽,忽觉得额角有些汗。
这一堆里,也就图鲁蒙的这封最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