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狭小的车厢空气稀薄,四处充斥着那句“我喜欢你”,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狼狈了。
方荨见她明亮的眸子里填满痛楚难耐,自己心口也好像被什么东西一挖再挖。生怕她又像上次那样跳下车,下意识紧紧抓住她手腕,“对不起,但是···你能不能别走。”
他知道横在彼此之间的三年是个过不去的坎,可再难再苦,他都要过。
楚纤歌胸口剧烈起伏着,清酒的后劲缠绕着大脑,隐隐又开始作痛,“松开我。”
“你不走,我就松。”
“松开!”楚纤歌冷喝了一句,显然不是同他商量。
方荨目中一片痛色,十指慢慢张开···就在他以为落空的同时,马车骤然一停,楚纤歌冷不防又跌进他怀里。
方荨也没吃住劲,单膝跪下去,温热的唇吻上了她的额头。
呃···倒不如说是双唇砸上了她的眉心。
酒香,药香,花香···每一种味道交缠在一起,有种不正经但又上头的错觉。
两人四目相对,脸红心跳,方荨抖得要死,但嘴唇就是不肯挪开。
楚纤歌瞪他,眉毛都快竖起来了,他哆哆嗦嗦还敢伸手抚她眉心,那一刹那眼里还润了笑。
······
外头乱遭遭一片,百辰翻身下马,听见车里什么动静都没有,咳了两声,“启禀公主,前头是陛下御驾,人已经往过走了。”
“您是不是先···出来接个驾?”
话音刚落,里头一阵叮铃咣当,好像小几上的物什都被摔了,然后车门骤然一开,楚纤歌红着脸跳下来。
这满身戾气···难不成驸马第二次还是不行?
百辰一走神,眼里的情绪就藏不住,很快被楚纤歌一瞪,吓得魂儿都飘了,“属下没想打扰您的。实在是···陛下的马车不敢绕过去。”
“皇姐。”
话音还没落,对面楚霁云的声音已先人一步占领她的耳朵。
楚霁云穿着黑金长衫,单手背负身后,目光幽幽似明烛,与她相望时唇畔才抿起一丝浅笑,像个邻家少年郎。
但楚纤歌脸更黑了,她记着苏郁说···伺候过陛下。
好端端这么大一个弟弟,怎么就···一想到这事,她更头疼,目光从楚霁云脸上慢慢下移,就差拍大腿哎呀一声惋惜了。
“陛下怎么有兴致出宫?”她揉了揉太阳穴,勉强挤出一点笑意,“可是有什么要事?”
楚霁云歪着脑袋,想借月光将人看得更清楚些,自然而然伸手替她揉着鬓角,俯身道,“没有要事就不能来看看皇姐?朕去了公主府,管家说你带着人在这儿。”
“什么酒这么谗人,让皇姐喝得头疼都不愿意回去。”
楚纤歌感觉自己被他摸着,像给小狗撸毛,而且这一个两个的都嫌自己喝酒,她心里不痛快,拂开楚霁云的手,“微臣就这点爱好,不过贪了两杯,就惊动了陛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乱说话?”
楚霁云也不恼,慢悠悠道,“不长眼的胡侍郎带着不长眼的儿子跪在公主府外请罪,不巧被朕看见,还不等问,就自己招了个干净。”
楚纤歌暗叹,她真是和姓胡的八字不合!
“胡十安说,皇姐带着男侍还要跟他抢当家花旦,甚至还又踹了他一脚。”
楚霁云半笑不笑,目光远眺落在后头苏郁和静檀身上,双眸微眯,“朕好奇什么样的花旦能让皇姐这么看重,可惜紧赶慢赶,没赶上。”
楚纤歌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胡十安是如何添油加醋哭诉的。
不过她也没否认,“整日在府里待着无趣,正好带静檀出来听听戏,他唱得不错,学习学习嘛。”
“哦?”楚霁云饶有兴致顺着她手指看了静檀一眼,“皇姐舍得将人送到养心殿,也给朕解解闷吗?”
楚纤歌哽了一下,她没想到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