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纤歌的内伤阴雨天必犯。
闷雷催生的湿意让方荨心惊胆战,百辰望着头顶涌过来的乌云,“糟了,一下雨,暗卫赶过来的速度势必减弱。”
方荨脸色煞白,没人比他更清楚她的伤势,还有隐藏在深处已入膏肓的毒,一并发作···他简直不敢想象。
“马场不是还有驻军吗?先调他们过来。”
百辰目光十分复杂,“京畿驻军的权利公主一早还给了陛下,擅自调兵的后果可能比公主单枪匹马涉险还更严重。”
方荨紧咬牙关加快脚步,马场就在不远处。
倒是百辰,从未见他这般严肃,一时不知他是担心公主还是别的,“驸马爷,你当真对南诏放在大宁的暗桩一无所知?”
方荨因为长时间耗内力跟着百辰,此时不动声色揉了揉胸口,如果细看会发现他眼睑下方有条细细的红色印记。
那是蛊虫苏醒,与压制力相搏导致双重亏损。
“不是。”他声色平淡,说话变得慢条斯理,“但也没什么奇怪的,大宁在南诏不也有各种暗桩?只不过南诏人不敢对公主动手,我早该想到这一点。”
方荨提及此事便十分后悔,他早该想到暗桩并不纯粹,如果紫情死后他能及时控制那批人,兴许就不会让楚纤歌接二连三遭遇危险。
马场安静异常,百辰准备好腰牌打算以追查细作为由借一队人出来,却发现守卫都不在。
方荨吸吸鼻子,面色骤冷,推开百辰走到西边杂屋,一推门看到驻军叠罗汉似的被堆成小山。
百辰双腿忍不住发颤,拉过最近的一个探了鼻息才松了口气。
方荨拿出一根银针刺入守卫指尖,涌出来的鲜血散发出呛人的酒味,“是溺酒花,分量拿捏正好,此人是用毒高手,得赶紧找到公主。”
“跟我来!公主念着林相面子,从前教训林公子很少在人前,都是扭着耳朵拉到后头单独去训。”
单独训?
方荨也佩服自己都这会儿了还有心思计较这个,可一想起林慕风看楚纤歌的眼神,就没办法控制不多想。
······
金翰力大无穷,楚纤歌全凭轻盈和技巧与他周旋,但力量悬殊本就是硬伤,她没办法速战速决,且每一次抵挡都要耗不少力气。
匕首适合近身作战,接连几次眼看就能刺伤金翰,却偏偏因撼动不了他下半身而作罢。
细雨绵绵打湿她散在背后的长发,雨水沿着眼睫滴落,她目光如注,一眨不眨。匕首离金翰眉心两寸,她两条小臂被金翰绞住,左脚死死抵住一块大石才没倒退。
“长公主,属于你的时代随着你现在走下坡路的身体快要过去了。”金翰一早就发现她招式凶狠利落,可内里毫无依仗。
他只要稍微用点力说不定就能折断这双漂亮的胳膊,但楚纤歌充满自信和斗志的眼实在太漂亮了,难怪被称作死亡之花。
“我父亲对你念念不忘,我说他能实现愿望,他不信。”金翰气沉丹田,十根手指在她面前舒展,伴随着更强的气力再慢慢紧握成拳,“今日老天助我!折断你的手脚,等回了部落好给父亲一个惊喜。”
楚纤歌尝试挣脱他手臂的桎梏,可惜于事无补,金翰发力时瞳仁微微泛蓝,这让她想起一个人,图鲁蒙。
那个带着几百头牛羊单膝下跪用蹩脚的大宁话跟自己求婚的鞑子将军。
“呵,图鲁蒙被我废了一条腿,还没死呢?”她带着对手下败将的怜悯轻蔑问候了一声。
金翰眼角抽搐,凶狠的眸光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他比他的父亲更像一匹狼。
“狠毒的大宁女人!是你消磨了我父亲的斗志,连累整个部落一蹶不振。我要带你回去赎罪!让族人看着我父亲将你压在身下,狠狠,狠狠地玩弄。”
金翰爆发出绝对压倒性的力量,楚纤歌的匕首被震落,掌心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