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香了,不爱用。”楚纤歌张口即来的拒绝令方荨无所事从。
以前她在意他身上每一个细节,偶然换个香囊,她都要探身过来,嬉皮笑脸问,“换香了?真好闻,过来给我仔细闻闻。”
他冷着脸将人推开,像受了极大的侮辱,摘下香囊随手扔进花丛。
“诶!这么好的东西丢了多可惜。”她丝毫不记得自己脚上的云锻靴子有多昂贵,一脚踏进泥里捡回沾了土的香囊,还特别开心。
他从前那么讨厌楚纤歌,现在许多小事却总是突然就浮现眼前,他的记忆比他诚实。
方荨现在只能努力挤出一丝笑,“是吗?那我重新调一瓶,海棠香的好吗?”
寻欢阁院里有两株海棠,是他们成婚那年楚纤歌让人载的,靠左的那棵长得很好,树桠越过墙头,在他从前住的院子里也能瞧见,可惜被他折断了好几枝。
楚纤歌看他认真又带着点哀求的期待,仿佛看见从前的自己,不,自己比他还更难缠。难怪他从前不厌其烦,没有好脸色,因为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这种纠缠的确让人讨厌。
于是她没给回应,加重语气又问一遍,“名单呢?”
方荨失望地低下头,从袖袋里掏出一份名单,东西拿到楚纤歌手里时,还能隐隐闻到兰香。她曾迷恋这味道,很多次痛得神志不清,只要还能闻到兰香,再难熬的夜都能咬牙熬过去。但她也没忘记,他亲口说这味道里有毒,配合着药方对她不利。
她挨个扫过上头的名字,顺便吩咐碧玉,“传本公主的令,往后府里所有人不准用香,香料也不许,尤其出入寻欢阁的更要严查,胭脂水粉也不能放过。”
碧玉看了眼方荨,他整个人用灰头土脸形容都不为过。
“那···驸马也要查吗?”碧玉弱弱问了一声。
正好楚纤歌看完名单,她眸色微暗,又看了一遍,微蹙的眉心还是没舒展,语气也明显沉了很多,“无一例外。”
“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碧玉挪着小碎步往门口走,结果被楚纤歌喊住,“冰水留下。”
碧玉不敢反驳,下意识看了方荨一眼,结果他还没开口,就听楚纤歌下了逐客令,“你还有事?”
“没、没了。”
碧玉一听,一片失望,只好将藏在怀里的冰水拿出来,等她走到方荨身边时,也不知他想什么出神,猛一转身,一胳膊撞翻了冰水罐子。
碧玉:“······”
方荨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不能吃了,再去给公主买一份吧。”
楚纤歌嘴角一抽,恨恨道,“清晨才有得卖,这会儿有钱也买不到。”
“我明日早些去。”
楚纤歌被他们一搅和也没什么胃口,掌风一起震下纱帘,闷闷道,“都下去。”
方荨隔着帘子看到她用簪子压住那份名单,朦胧间看过来的眼神有些让他喘不过气,这才终于退了出去。
朝堂对楚纤歌遇刺一事议论纷纷,黑衣人关在公主府而非大理寺,又让那群人有了说辞,吵吵嚷嚷闹了一个早晨,楚霁云端坐在龙案前,用朱笔在贡单上圈了十几样稀罕物,散朝后让司礼监拟了旨送去公主府。
百官还没出宫门,一箱子宝贝就从众人眼前抬了过去。
“陛下真是···哎!”御史闻大人一甩袖子,满脸痛心疾首。
胡侍郎眼红,咬着牙道,“陛下昨日探望长公主就没上朝,今日对我等提议更是恍若未闻,我等早该看清,何必惹陛下不快!”
“岂有此理!陛下为了她,特意叮嘱鸿胪寺卿不要太为难南诏使臣,这像什么话!细作老巢都端了,人证物证俱在,还要给他们留颜面,有失我泱泱大国尊严。”
“哎,闻老别气了。长公主为了那男人,不顾大宁律法,私自看押刺杀自己的刺客,陛下睁一只眼闭一眼,意思还不够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