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纤歌自然不会去宫里养伤,离上次睡龙榻还没几天呢,她就大摇大摆进养心殿?这不是变着法儿挑衅前朝后宫?
要说也怪楚霁云太把自个儿当弟弟了,后半夜楚纤歌熬不住睡了过去,早晨醒来皇帝倒是回宫了,但龙袍在她身上盖着没拿走。
你说偷偷送回去吧,不像话,正大光明送吧,又怎么看都像不安好心,最后还是赵嬷嬷机灵,让她叠好供在香案上,晨昏三炷香伺候着。
这叫什么事儿!
方荨一大早抱着药箱又来了,宋停还在院里跪着请罪,百辰吸取教训将方荨拦在廊下,说什么也不让进。
“驸马见谅,属下差人禀报了,公主请您回西院好好待着。”百辰陪着笑原话奉上。
这几日公主是不待见驸马,但谁知道过两天会不会又待见了呢,三年感情哪能说没就没?
再说谁见着驸马追着公主跑这劲儿,都觉得迟早能挽回公主的心。
毕竟在大宁没了长公主的恩宠,就跟宫里进冷宫的娘娘差不多。
还说他能多骄傲,这不就挪了个西院就巴巴追上来了。
方荨听见屋里有说笑声,“谁在里头?”
百辰也不隐瞒,“林相公子,一早扮成送菜小厮,被侍卫抓了差点扔出去。”
“他来干什么?昨日跪了那么久,还站得起来。”
比起楚霁云的隐忍,方荨更见不得林慕风这般张扬热情地追着她,旁人只道林慕风年轻,一时热忱罢了,但他知道林慕风的执着有多持久。
百辰心道,这就酸了?
“林相还躺着喝参汤呢,他又偷跑出来,还揣着他爹的人参丸要给公主赔罪。”
方荨拿脚尖踢了个鹅卵石,“瞎胡闹,她气血两亏,吃什么人参丸,让我进去。”
“这您就不用操心了,秦太医已经住在府上了。”百辰知道方荨有身手,凝了内力在胳膊上。
“秦太医···”
他还想说什么,百辰已经抢过了话头,“公主说了,秦太医挺好的,她以后就用秦太医的方子。”
······
林慕风从窗户缝看了个仔细,那日喝多了没细看,今日再瞧,方荨身形高挑,五官出挑,眼窝那儿更带着浓厚的异域特色,稍一凝视,就给人深情如许的悸动。
他下意识摸了摸脸,自惭形秽。
“长公主,您真舍得那如花似玉的驸马在日头下晒着?看样子他见不着你不死心。”林慕风嫉妒死了,这三年他想尽办法忘记而不能够,方荨却日日都能见着她。
楚纤歌耳聪目明,什么听不到,还用得着他来提醒,一口气喝完药,苦得哈气都皱眉,“要不你出去换他进来?”
“不用不用,我膝盖痛着呢,再站会儿下半身就废了。”他窝在软塌上,小媳妇似的缩着脚,有一下没一下揉着膝盖,还哼哼唧唧的。
楚纤歌真想敲开他脑袋看看,究竟读了些什么书变成这样!
林慕风哪受得住她这样盯着自己看,两颊跟火烧似的,“你、你这么看我干吗?我要是知道那些人在巷子埋伏,就是自己被绑了也不会让你去。再说,本来说好一起回,顺路你教我跟炽焰联络感情。”
炽焰就是楚纤歌送他的汗血宝马,这会儿正在丞相府被专人伺候着用饭呢。
“听我爹说,那些人是南诏漏网的细作,谁知道是不是你那好驸马故意引你去的。”林慕风一副说话不过脑子的样子,说完才发觉楚纤歌脸色不妙。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对他那么好,他怎么会···”
楚纤歌忍不了,吃了口蜜饯才觉得喉咙没那么苦,在林慕风试探的目光里,她一字一句道,“没什么不可能。别看他长得不错,自打前几日落水醒了,脑子就不大好使。”
林慕风一脸不可置信,楚纤歌竟会这么说她的驸马?一时不知该高兴还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