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荨身为南诏二王子,医术超群,打小就被人尊崇,所以楚纤歌当时叫他美人,逼他以身换南诏和平是件非常屈辱的事,好在这三年楚纤歌疼他疼得紧,该有的地位尊严一个不差。
可现在,他意识到自己要被打入冷宫,第一反应不是难堪,而是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这怎么行?
侍卫拿不准公主心意,便象征性拉着方荨双臂轻轻往后拽,他看着楚纤歌冷漠疏远的样子,心上一紧,急道,“我、我···还烧着,身上也疼。”
以前他就是蹭破点皮,她都心疼得不得了,眼错不眨盯他一天一夜,隔一个时辰就强行抵着额头看看烧没烧。
他之前厌恶,觉得她不过是想趁机接近自己罢了。
现在想起来,却求之不得。
只有真正在意你的人,才会小题大做,一点小伤都心惊胆战。
两侍卫同时一愣,立刻松手退开两步,公主府谁不知道驸马是个冰山美人,楚纤歌给他摘来天上星星,他都没给过个好脸。
而现在却像个没人要的孩子,口吻里全是巴巴的期待和委屈。
方荨摸了摸脖子上的绷带,伤口处是真觉得疼,忍不住蹙起了眉。楚纤歌说不惊讶是假的,可只要一凝视那漆黑漂亮的眼,就会想起他们放花灯的场景,好像心里扎了个根钉子,一动就难受。
于是,她盯着伤口淡淡抿唇,“烧着都能这么快跑出来,别怕,本公主经验之谈,就算烧得脑袋糊了,全身疼得恨不得想死那种···都没事。”
像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她连眼神都懒得多给他半分。
方荨神色一僵,慢慢垂下眼眸,牙齿几乎咬破下唇,他渴望回到从前,可他忘了对楚纤歌来说,从前有多么绝望。
他苦涩一笑,喃喃道,“是啊···烧不死的,如果这样就烧死,太容易了。”
他没资格在她面前说疼和痛。
楚纤歌忽然又道,“不过,你既开了这个口···”
方荨蓦然抬头,觉得方才淹死的心又捕捉到了一口空气,却不想她只是漫不经心道,“本公主会让人安排太医随时侯着。说到底你还是驸马,免得以后被人说本公主不念旧情。”
方荨很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不同,可她旋即降下威压,冲着侍卫冷道,“还不带他下去!”
这回府里很多人都看到方荨被侍卫拖了回去,不多时院子里伺候的奴仆就得了命令,驸马无招不得出。
而方荨回去就又烧了起来,太医进进出出好几趟,用的全是好药,夜里侍从禀报了一次,结果被楚纤歌骂了出来。
“病重就再多请几个太医,本公主又不会治病!”
“公主府缺那几个买药钱吗?非要大半夜吵本公主!滚出去。”
侍从连滚带爬逃出来,再也不敢进寻欢阁。
太医不敢怠慢,银针、药浴、熏香一齐上阵,天快亮时,体温总算降了下去,只是方荨又陷入了梦魇,一口一个“放开我”、“紫情”、“别走”···
楚纤歌头疼得一宿睡不着,单手支颐窝在软塌里假寐。
她内力深厚,方荨的院子就在隔壁,一切动静都能听见,直至进进出出的声音逐渐消失,才跟着松了口气。
宋停端了参汤进来,隔了好远都能感觉到她的烦躁不爽,于是小心翼翼道,“公主,要不要···练剑?”
楚纤歌眼皮一动,宋停心道不好,果然她不悦道,“南诏那支隐秘队伍携带的究竟是什么毒素,这么久了都没消息?本宫在南境放那么多人,是让他们吹风的吗!”
宋停没敢再上前,只将参汤放在帘帐外的矮几上,“公主恕罪!这几年南境太平,有您的大军作依仗,蛮夷也不曾对南诏挑衅,他们那群人出没诡异,邵将军派了不少细作进南诏,可惜···藏得太深,一直没消息。”
“属下会再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