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堇觉得自己很可笑,明明清楚她娘亲是什么德行,却还是有所期望。
付笙看着她垂头敛目的样子,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不知道,许苑堇从前过得这般痛苦。许安瑗睚眦必报,从来无人敢欺辱,所以即使是在他面前,她也从没有脆弱过,即使有,那也是她装出来的。她以为自己不会发现,实际上怎么会看不出来。
真与假的差别太明显了,坚强的人真正脆弱时身边的气场会变成像蛛网般的模样,看似接连不断完整依旧,实则全是裂口;又看似已经再难维系,却仍然牵连不断永不崩塌。
眼前的许苑堇便给他这样的感觉。而从前许安瑗对自己露出脆弱的模样时,他只能感觉周围是密不透风的墙,把他紧紧围在中间。
伤感够了,许苑堇悄悄深吸一口气,挑了几根面放到嘴里。
“这不会是你亲手做的吧?”突然想起来,许苑堇问付笙。
付笙赶紧收起自己那些不该生出的心疼和在意,淡漠道:“之前安瑗的生辰,本王都会给她做一碗面。”
“看不出来啊!”许苑堇调侃,“你还是会做饭的人。”
“只会做长寿面。”付笙坦诚,但神态自若,“小时候母妃也总在本王生辰时亲自煮面给本王吃。”
“你母妃真好啊!”许苑堇喟叹,想起自己的娘亲,心里又是一阵难过。还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经许苑堇这么一说,付笙思绪游离,想到如果母妃还在世的话,是会更喜欢安瑗呢,还是……更喜欢他眼前这个人呢?
“对了。”许苑堇打断了他的思索,问付笙:“陈皇是昨天来的吧,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现在能说了吗?”
付笙凝眸盯了她半晌,才问:“你为什么这么着急?”
许苑堇无语,这就是倒打一耙吗?明明一直最着急的人都是付笙吧。
“因为,我觉得该叫你回去睡觉了,但是你肯定又要说我不知好歹,所以,我只能这样提醒你。”话说完,许苑堇微微偏头看向他背后敞着的门,无声下着逐客令。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知好歹。”付笙腔调慵懒。
许苑堇皮笑肉不笑地回他,“毕竟这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当然得记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