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愿意救她。
许苑堇回想起自己的人生,没有人爱她,也没有人会来救她。
灵魂在被切割,许苑堇疼得想要放肆痛哭,可最后她还只是一如从前般紧紧咬着下唇,把呜咽努力地吞回肚子里,不敢出声。
没有人在意,就算哭干了眼泪,别人也只会嘲笑你的懦弱和矫情。这是许苑堇在无数次的委屈中学会的道理,所以她的哭泣总是无声又沉默。
可这一次似乎不一样了,那个最该对她冷眼相待的人微微俯低身子,去找寻她被泪水模糊的眼睛,与她四目相对。然后伸手捧住她的脸,用指腹轻轻擦去她流下的泪。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有本王在,没人能伤得了你。”付笙的语气温柔得不似他本人,但他清楚,此时此刻的他很清醒。
许苑堇吸了吸鼻子,眼眶红红的看着他,“你会保护我吗?”
“会。”付笙立即给出了答案。
你不会。许苑堇在心底揭穿了他的欺骗。
你想杀了我,许安瑗也想。你在除你们之外的人伤害我时,才会保护我。
想到这些,许苑堇将下唇咬得更紧了,一直苍白的唇瓣被她硬生生咬地泛起了红。
到此为止吧,这样已经足够了,不能再越界了。付笙心底的声音提醒着他,他的理智告诉他,该放开许苑堇了。
“好了,想哭的话放声哭出来就好,我在这里呢。”
可是许苑堇的模样太可怜了,整个人就像是坐在一汪看不见边际的黑水当中,如浮萍般没有着落,也无所寄托,仿佛真的如她所说一般,很快就会被淹没,很快就会死去。
付笙生出恻隐之心,将人温柔地揽进怀里,告诉许苑堇,害怕沉下去的话,可以抓住他,他一直在。
即便这样,许苑堇煎熬着的灵魂依然得不到一丝安抚,她痛苦至极。直到付笙宽厚温暖的手掌抚在她脑后时,许苑堇终于崩溃,将头抵在他的肩上,哭出了声。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许苑堇哭着,紧紧抓着付笙的衣袖,哽咽着无数次恳求。
付笙按着她的后脑,轻柔地安抚着,“好,我救你。”
月儿带着昨晚的大夫再一次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模样——许苑堇靠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安静地不出声。
“王爷。”月儿轻唤一声。
付笙扭头,点头。
大夫轻手轻脚地靠近,要给许苑堇把脉时,有些为难地低声对付笙道:“王爷,还劳烦您让王妃平躺下来,草民好给王妃把脉。”
付笙配合。他扶着许苑堇的脑袋让她枕在枕头上,胳膊缓缓抽出,要直起身离开时,已经哭累昏睡过去的许苑堇在睡梦中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将他拽住,呢喃:“救我。”
付笙用另一只手覆在她拽住自己衣袖的手上,动作轻柔地移开,放在她身侧,“让大夫给你把脉。”
说完,他看了眼大夫,大夫颔首,“可以了。”
而他坐到床边,伸手又一次摸上了她的头,用这样的方式安抚着她怯弱不安的灵魂。
大夫把了半天脉,又仔细看了看许苑堇的脸色,表情越发沉重,抬手捋着自己的胡须,不得其解。
付笙神情也变得凝重,他出声问道:“如何?不是中暑吗?”
“按脉象来看,是中暑不错。”大夫像是碰到了什么疑难杂症,显得很是棘手,“可是,暑气也不重,按理来说王妃的脸色不该苍白到如此地步才对。”
听完后,付笙低下头去看许苑堇。这人在睡梦中也极不安稳,惨白的脸上全是煎熬的神色,可想而知,等那双闭着的杏眼睁开时,里面又会是何等痛苦的模样。
“怎么样能让她好受一些?”付笙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许苑堇为什么会如此他现在无暇去思考,他只想知道如何能让这个人舒服一些,就算只有一点儿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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