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给了绿荛十两,剩下的这四十两,全都给您。”许苑堇眉眼弯弯,娇俏可爱。
张嬷嬷心里感动,嘴上拒绝了,“教您是本分,不收学费的。”
许苑堇就知道这人,干脆往椅子里一靠,双臂环抱胸前就开始耍起无赖,说:“我不管,您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
张嬷嬷失笑,怎么教她的驭人之术,反倒让她用在自己身上了。
她无奈道:“可是,四十两太多了。不然这样,”张嬷嬷伸手拿了一个银锭,“您的学费,交一两就够了。”
“一两哪里够啊!”许苑堇立刻坐直,探身支着胳膊趴在张嬷嬷眼跟前,“您要是只拿一两,那还是看不起我!”
张嬷嬷不解。
“您都说了,我是那什么毓秀的人,您收我一两的学费,说明我就值那一两,您还是看不起我!”
“钟灵毓秀。”张嬷嬷又想笑又无奈,“您这是歪理。”
“歪理也是理,能说通就行。”许苑堇才不管这些,“反正这四十两,您必须全收起来。”
“您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收下呢?”张嬷嬷发问,神情带着几分探究。是知道了那天的事吗?
后半句话,她想了想,没有问出口。
许苑堇理所当然道:“因为您对我好啊!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
张嬷嬷舒展笑容,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她确实不愿被许苑堇知道她曾产生过背叛她的念头,但与之相比,她更庆幸她及时清醒了。
她不再坚持,划出十两银子,道:“四十两还是太多,奴婢拿三十两就够了。剩下了十两,您收起来当体己吧。”
许苑堇看也不看那银子一眼,直直盯着张嬷嬷,半信半疑:“真的够吗?”
“足够了。”张嬷嬷言真意切。
许苑堇坐回原位,有点儿不甘心,但也没继续了,“那好吧。”
张嬷嬷看了许苑堇片刻,“谢谢王妃。”
谢谢您这么善良单纯。这种性格放在那吃人的宫里,跟愚蠢没有两样,但在外面,在齐王的庇护之下,这份善良和纯真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弥足珍贵。
“怎么又躲这里了?”
红梅树底下,付笙跟许苑堇不期而遇,他有些不明白许苑堇为何总往这里跑。
许苑堇拿着树枝画圈圈,不想说话。
问不出话,付笙也没管。索性在这里遇上人了,就干脆把打算明天嘱咐的话提前说了,“明天的晚宴,对你来说重要性非同寻常,如果哪里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待在本王身边什么都别做就行。”
“哦。”许苑堇淡漠地应声。
付笙蹙眉,很不满意她这副模样,明晚不同往时,许苑堇这敷衍的态度着实恼人。
“如果我明天生了大病,是不是就不用去了?”
无论如何劝自己、哄自己,许苑堇都还是害怕和恐惧那个地方。付笙要想说她胆小懦弱,她也不想反驳了。
齐王妃是许安瑗,那个人人仰望的也是许安瑗,所有一切全都是许安瑗,而不是她许苑堇。
她不想为人替身,她也不艳羡那些浮华富贵,但是她不敢假装许安瑗接受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她做贼心虚,尽管当这“贼”是为人所迫。
付笙是想发火的,但很无奈,他一眼看透了许苑堇的不安和惶恐。从前在他面前的许安瑗永远都是强大到无所畏惧的,偶尔向他流露的脆弱也只是被她当做情趣。
许安瑗从不知害怕为何物,而许苑堇却总是在不安。
“你就甘愿永远躲在这王府里吗?你不好奇外面在这五年间变成什么样了吗?”付笙最后还是些微放缓了语气,换了种说法刺激许苑堇。
许苑堇手里拿着的画圈的树枝停下。
她不甘愿,她当然好奇。可是出了这王府,她连付笙一人都反抗不了,又如何去反抗把她彻底当做许安瑗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