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笙没回答许苑堇的问题,而是跟逗弄生气了的宠物一样,给出几分温暖,劝哄道:“你怎么这么爱哭?安瑗从没在本王面前哭过这么多次。”
“我问你许安瑗她凭什么这么说我娘亲!”许苑堇大吼,声嘶力竭一般。
付笙神色平淡,歇了那一时兴起的安慰之心,“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安瑗对你生母的断论才是正确的,你不妨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付辞修,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呢?”许苑堇抬起袖子抹干脸上的泪,恢复了平静,讥讽道:“你既然能这么高高在上的说教我,那你为什么不同样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许安瑗是什么样的人呢?”
许苑堇对许安瑗抱有不可消除的偏见,这一句也只不过是偏见之言,就目前所知来看,她并不清楚许安瑗的真正为人。
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吧,她这一句,让付笙瞬间面色凌厉起来。
许苑堇时时刻刻紧盯着付笙的脸,他这一下明晃晃的变化被许苑堇看得一清二楚。
她心里先是一惊,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就撞到了这么大的秘密;随后便是剧烈的欣喜,她找到了对付付笙的眉目。
许苑堇难掩喜色,“我胆怯懦弱,所以我承认我不敢细究娘亲对我的好是真是假。你呢?我天潢贵胄、无所不能的齐王爷,你敢不带私情地去看许安瑗吗?”
付笙脸色又冷了很多,他不说话。
许苑堇咧嘴笑了,很是开心,“看来你跟我其实也没多大差别嘛!”
付笙深深吸气,压下心头的怒气,声音温润,宛若天籁,对许苑堇道:“想回娘家?好啊!大年初二,本王陪你回去。”
“我要自己回去。”
“本王懒得跟你说这些,明天起好好跟着嬷嬷学学规矩。”
许苑堇这次是真的把付笙逼急了,装了一句之后,付笙实在没有了耐心,挥了挥手朝许苑堇下了逐客令。
许苑堇嘴巴一撇,很是瞧不起付笙。
这才哪到哪啊!他气自己的时候,可比这狠多了!
“王妃,王妃!”绿荛趴在床边,手下不留情地摇晃着还在熟睡中的许苑堇。
许苑堇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瞄到外面天还是黑的,又一闭眼翻了个身睡过去了。
“王妃,别睡了,教习嬷嬷已经来了。”
许苑堇扯着被子一蒙头,什么都不理会,全自动充耳不闻。
又一阵轻巧的脚步声靠近床边。
绿荛起身,看了看过来的嬷嬷,又看了看把被子蜷缩成一颗蛋的醒不过来的许苑堇,为难不已,“这……”
嬷嬷衣着朴素,并无穿金戴银,面上也只是略扑了一点儿粉,素雅庄重,可通身的气派却不是俗人能有的。
她看着那侧身紧紧蜷缩睡着的许苑堇,温声淡淡吩咐绿荛:“继续叫。”
绿荛又坐回床边,半推半攘着叫许苑堇起床。
依然无果。
绿荛看向嬷嬷,假意好心道:“我曾见别人一被冷水浇身就醒了,王妃深睡不觉醒,不如……”
嬷嬷不是许苑堇,何况绿荛这点子手段根本不够看,她语气平静,并不揭穿,“只把被子掀了就好,那是你主子。”
绿荛心惊,刚刚她只是试探试探这嬷嬷底线,看看能不能拉做一派。
现在看来,她跟她,只能是两路人。
睡得迷迷瞪瞪的许苑堇感觉身上越来越冷,满床摸着找被子,却怎么也找不到。都快在床上转完一个圈了,实在冷得受不住时,才颇为艰难地把眼睁开一道缝,四处搜寻被子在哪里。
“王妃,已经卯时了,您该起床了。”
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许苑堇脑子还没能把这话理解了,就被绿荛拽起半扶半拖弄下了床。
等终于清醒过来时,许苑堇才想起付笙给自己下达的命令。
她好奇又收敛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