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简直荒唐!
司徒敛几乎都要气笑了:“好大的口气,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将钟窕赐婚给西梁?
除非司徒敛的脑子让驴给踢坏了,否则就是这人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干不出这种糊涂事!
钟家是如今大兆最后的一个将门,若说谁还有望提司徒看守住大兆,那必然就只剩钟家了。
将钟窕嫁到西梁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司徒敛会失去手中最后的一张牌!
他如今的皇位坐成什么样了,整日汲汲营营,朝臣不满,百姓声讨,终日惶恐,就连觉也睡的不安稳。
“本宫自然知道,但本宫猜,大兆帝的心思也不见得多光明磊落,这个要求将你激怒了,是因你也想娶钟窕,对吗?”
一语中的。
司徒敛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半晌他憋出一句:“干你什么事......”
“是不干本宫的事,可是大兆帝你用你的脚指头想想,钟家会将钟窕嫁与你么?”
“那还用说?!”司徒敛恼羞成怒:“皇恩浩荡,他们为臣朕为帝,凭什么不嫁?”
他确实是有这个心思的。
在他如今的处境中,钟窕是他最后的可能了。
他必须要娶到钟窕,才得以将钟家捏在手心里,否则,否则悬在他脖子上的那把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
他虽然是皇帝,可是自己清楚,他根本就没有跟钟家抗衡的能力。
号令三军的虎符还在钟律风的手上。
若有朝一日,他们钟家要反...那也不过是翻翻手心的事。
司徒敛当然后悔,后悔当初将钟家得罪的太彻底,就为了程锦宜那么一个贱人。
那个贱人毁了他所有的一切!
即便程锦宜已经死了,他也恨不得将人从泥里挖出来鞭尸!
若是钟家能够解气,他一点都不介意这么做!
可是很难。
防备心一旦起,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消?
如今钟宴在帝都,他与钟宴少时伴读的那点情分都不够用。
前些日子他有意提拔钟宴,赏赐他官职,钟宴也只是淡淡一笑回绝了。
这才是让司徒敛最绝望的,钟宴的态度就是钟家的态度。
钟律风恐怕早也已经对他失了耐心。
否则怎么会连封赏都不要呢?
“凭什么?”那人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出声,丝毫不怕招来外头的宫人:“你说凭什么呢尊贵的圣上?”
司徒敛的处境不光他自己,有眼睛的人也都能看出来了。
还用问为什么?
“钟家差那一个皇后的头衔么?”他又问:“他们钟家来日要反,也不过是一声号令的事,你说是皇后的头衔诱人,还是公主的头衔来的好听?”
公主......
司徒敛面如土色:“他们钟家...当真要反不成?”
“若你是钟家,你反不反?”那人笑如蛇蝎,一句一句击垮司徒敛的防线:“手握三军,少将不愁,又有百姓的信任,最关键的是,他们伺候的皇帝不信任他们,早前程昭仪的事,寒了他们心不说,你还想趁他们这次出兵,再派兵围剿他们.......”
司徒敛双手捂住耳朵,拼命地往后躲,仿佛听到了什么能将他击垮的恐怖故事。
“你别说,你别说了!别说了!”
那人却没打算停止,甚至攥住了司徒敛的头发,逼他仰起头:“你说呢?若你是钟家,你反不反?”
反!
钟家定然是想要反朕!
绝好的条件摆在面前,不反的人该有多傻?
司徒敛彻底被他的言语击垮,他如溺水的人抓住浮木那般,猛地攥住来人的袖子,双眼通红:“朕、朕该怎么做?朕要怎么做才能保住朕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