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方暮渊脸上肌肉紧绷，眼神里的无助登时散了不少：“咳咳，叶师妹已经为我做了许多，我可以自己来的。”
叶如蜜还往碟子里放了些肉脯和薯片，让方暮渊能够稍微恢复一点体力。
“清风派未必不会来这里寻我们。”程膺抱着手中的刀，警惕不减。
他拍了拍方暮渊的肩膀问道：“方师兄，你还能再战吗？”
“休息片刻后还能撑一撑。”方暮渊没有把话说得太满，这一次的消耗比以往每一次都大，每一次运功都感觉经脉之中隐隐发烫。
生死之间来来回回走了几遭，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到了崩溃边缘。
若是只有兽潮还好说。
可在那兽潮之中，还有来自道友的刀光剑影，防不胜防。
他闭上了双眼，对如今修仙界的失望达到了顶峰。
若是修仙无法飞升，那么修魔呢？
叶如蜜几乎是一瞬间感觉到了周围的暗元素开始朝着方暮渊的方向席卷而去。
就连暗灵根的拥有者黎若，都没能抢过方暮渊。
但很快这异象消失，方暮渊神色如常，仍是白衣若仙的首席弟子。
“噗——”陡然间，方暮渊吐出一口黑血。
那黑血落在地上，原本覆盖着茸茸绿草的土地，煞是只剩下了一片漆黑。
被腐蚀的青草冒出一阵黑烟。
“鹤心毒。”方暮渊的下唇染着黑血，拍着胸脯笑起来：“他们居然用鹤心毒来对付我，真是意想不到。”
“方师兄，什么是鹤心毒？”叶如蜜再度从修炼中睁开眼，茫然地问。
手上的绢帕递到了方暮渊跟前。
“一种慢性毒药，会慢慢侵蚀心脉，在灵力枯竭之时，能够直接攻入心脉。”方暮渊望着外面这片食人花，慢慢站起身来，“但鹤心毒的解药，便是这食人花的根系。”
天无绝人之路，便是如此。
叶如蜜招手唤来了乌鳞。
乌鳞神龙摆尾一般游了过来，用硕大的脑袋蹭了蹭叶如蜜的腰：“主人！”
虚弱的方暮渊猛地回头：“这是？”
叶如蜜敲了敲乌鳞脑袋：“往后不许随便说话，知道了吗？今天在这的人，是可以相信的，其他人面前，不可以开口说人话，懂吗？”
仔细咂摸了一下叶如蜜话中的意思，四舍五入，便是他方暮渊也是可以相信的。
这感觉不错。
乌鳞听话地点点头：“主人，我们现在去做什么？”
“去挖一株食人花的根系。”
“其实我需要的只是食人花根系的魔骸，若你这灵兽能与花沟通，可以在不伤到花的情况下，由花自主交出来。”
程膺的认知在一遍一遍的刷新着。
叶如蜜对这“魔骸”产生了兴趣，可看方暮渊两股战战，几乎站立不稳，便冲着乌鳞摆了摆手：“乌鳞，速去速回。”
“好嘞！”
方暮渊在叶如蜜的搀扶下，靠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他唇色发黑，一双墨黑色的眼珠原本犹如宝石般炯亮，今日却空洞无物，在那瞳仁深处，有红光若隐若现。
“你的秘密果然很多，这灵兽能供你驱使一事，的确不可以暴露。”
叶如蜜觉得憋屈极了。
她理想中的修仙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可在她修炼之中，遇到的更多情况，都需要隐藏和蛰伏。
她无法随心所欲地按清风徐徐心法，洒脱的选择自己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
曾经能够为徐徐派弟子撑腰的第一大派，早就在时间变迁之中，成为了历史。
想要重振徐徐派，就必须苟住。
“你好了再同我解释。”叶如蜜抚了抚方暮渊后心，而后在他身边阖上双眼、闭目养神。
程膺则是去了瀑布底下，时刻警惕着未知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