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倾生平第一次觉得耳力太好竟是这样累赘。
她知晓这些大多是皇后的安排,目的就是要逼她出手发火,因此并未多在意。
不过皇后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又长进了。
虽然整个过程中蜡烛一直点不着,酬神用的香也断过一根,种种不详的吉祥征兆总有那么两个尖嘴猴腮的钦天监文官出来,战战兢兢强行解释说此乃大吉之兆。
但是算了,庆帝这祭祀本来也不是做给神看的,是做给人看的。
祭祀总算结束了,穆九倾本想着回到城南院子陪伴意儿,却没想到魏宸淞料得还真准,庆帝在皇后“极力提议”之下,“勉为其难”地同意前往河间行宫小住两日。
河间行宫距离皇宫其实不远,只是这里山水宜人景色秀丽,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流连忘返。
穆九倾看着美景,又见大量的时新瓜果一车车地运到行宫里,所耗人力物力不知其数,不禁心里一阵寒意。
眼看今年是大灾之年,届时多少百姓吃不上饭,宫中这些贵人们依旧不为所动,一副不知民间疾苦的样子,真叫人看了窝火。
偏偏先前针对她的几个命妇,仍然是跟她安排在一处,于是免不了又是各种冷嘲热讽。
“穆将军,听闻你从前上过战场啊。”
“还叫穆将军,人家现在是诰命夫人,哪怕没有相公,也是夫人。”
穆九倾这几日已经被吵得耳朵起了茧子,本不想多计较,却是前往行宫途中,这些人唧唧歪歪的声音一直就没消停过,她终是忍不住了。
“啪!”穆九倾掏出长鞭放在桌上,声音震得那几名命妇皆是一阵哆嗦。
“我穆九倾,敢上战场敢休夫,敢问几位夫人,怕不怕鞭子?”
“你……”
“不怕就继续惹怒我,怕就闭嘴!”
“穆九倾!你也太嚣张了!”
“嚣张?我忍了你们一路,只是不想让有心人得逞,你们以为如果我真的和你们动手,到时候谁吃亏?我固然会受罚,可这长鞭上都是倒勾,连皮带肉扯下来,几位夫人以为日后还能和家里的相公相敬如宾相亲相爱?”
几位诰命夫人闻言皆噤声不语,这个时代,女子若家世一般,又没了美貌,便是生不如死。
穆九倾若真的动了手,纵然受了罚,她们下半辈子也是毁了。
想明白这一层道理,她们也不在来找茬。
穆九倾乐得清闲,夜里称病也不参加宴会,一个人在房间里闭目养神。
却是闻得一阵奇异的香气,让她眼前一阵晦暗。
刚想运功,却觉得身体一阵绵软,她不禁暗叫不妙。
这香气,她曾经在魏宸淞房间里闻到过。
是极其霸道的催情香!
与此同时,她惊觉,从前那个出现过两次的杀意,再一次弥漫周身!
视线开始模糊,她定睛看去,只见一个体型中等的黑衣人出现在面前。
那声音浑雄,与来人不太出挑的个子相较有些违和。
“穆九倾,你可知晓,就因为你的存在,毁了主子和老主子多年的筹谋?”
刀尖抵在她脖子上,缓缓有血珠滴落。
穆九倾只觉得那熟悉的口干舌燥感再次袭来,但此刻魏宸淞却不在身边。
她很怕。
“你……究竟是谁……”她竭力想要维持冷静,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羞人。
竭力克制的声音略带沙哑,却比放浪形骸的姿态更加蛊惑人心。
黑衣人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呼吸紧张了一下,扛起穆九倾道,“怪不得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