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后宫人数众多,但基本大多女子皆是一夜承欢后便被庆帝抛在脑后,连名字也记不住。众人又都心知皇后又是个善妒的性子,因此后宫虽有二十余人,但没几个身居高位封妃封嫔的。
怡嫔虽然只是嫔,但究其身份,皇后之下,也只有蕊妃梅妃两个妃子压她一头,对其余贵人美人答应常在而言,身为一宫主位的嫔,已经是可望不可及的高度。
她见梅妃一走,皇后当着众人面前下不来台,那脸色黑得让人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发了声音惹祸上身。
她便笑着向皇后鞠了一躬,甜甜笑道,“娘娘,臣妾有事禀报,不如让妹妹们都回宫去吧。”
皇后被她这一打断,才发现众人用一种无比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希望所有人敬服自己,但不是这种出离恐惧的感觉,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但此刻她不便发作,否则便是被梅妃气得恼羞成怒了。
怡嫔的话倒是给了彼此一个台阶,她也就顺势放其他人回去了。
那些低位份的美人常在自是赶紧溜之大吉,纷纷行了礼便战战兢兢逃也似的离开了。
看人走光,怡嫔回过身来,恭恭敬敬笑道,“娘娘息怒,凤体要紧。”
皇后砸了手边杯盏,面容狰狞扭曲怒道,“梅妃算什么东西?区区丞相之女,如今也敢对着本宫阴阳怪气翻旧账,她凭什么?真当自己还是二八佳人?穿得妖妖调调不成样子!”
梅妃今日行为举止的确反常,怡嫔也觉得很是古怪。
前些时日大皇子落水,病了好些时日,她本打算去锦绣宫看望,但是二皇子却说不要,似乎有些害怕。
她追问之下才知,大皇子竟是自己儿子给推下水的。
怡嫔倒是没有责怪儿子,可心中总觉不妥,生怕梅妃来找她算账。
谁知锦绣宫一直就闭不见客,没了任何动静,直到今日皇后恢复了晨省,梅妃才露脸。
但平心而论,她着装甚是得体,只是用料奢华看起来便格外与众不同,且梅妃世家出身,气质超然,若是后宫众人站在一起,她必是远远第一个被注意到的。
但并不似皇后所说妖妖调调,只是怡嫔自然不会跟她分说,于是上前给皇后捏着肩膀轻声道,
“皇后娘娘息怒,依臣妾看,梅妃姐姐今日,倒像是中了邪一样,许是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
“你要偏帮她讲话?也是,你们一同入宫,又都有子嗣。”
皇后语气悻悻,怡嫔心中一凛,没想到她这般善妒又心胸狭窄,竟连自己也要怀疑挤兑,但心中不敢表露,随即笑道。
“娘娘莫打趣我,后宫再怎么百花齐放,真正手握剪刀的也只有皇后娘娘您一人。臣妾只是在想,梅妃姐姐是自打见过穆九倾之后,一直宫门紧闭,这才性情大变的。”
“哦?你的意思是……”
“臣妾斗胆,以为穆九倾必定是用什么法子收买人心了。说实话,她一个来自民间的女子,竟有办法让陛下心心念念,您不觉得是用了手段的?”
皇后闻言,怔了怔,不大情愿地认道,“她的确容貌出众。”
“那张脸虽是不错,可论温婉高贵,哪比得上皇后娘娘您一根头发丝呢?”
怡嫔出身不似梅妃,她父亲不过是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地方官,之所以能封嫔,最大的本事就是那条舌头。
从前后哄得庆帝开心,如今庆帝的目光总在那些莺莺燕燕的身上,她这三寸不烂之舌便用来讨好皇后了。
也亏得皇后真的信了。
“那你说,皇上为何对这女子……”
“臣妾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