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见皇后来,意兴阑珊。
“皇后,后宫不得干政,你来得僭越了。”
皇后似乎完全看不出对方脸上的冷漠,摆出端庄得体的微笑,款款走到庆帝身边,
“臣妾只是舍不得皇上忧心,这穆氏……”
“穆氏是要替林赋禅上战场的将帅之才,千军易得良将难求,皇后怎可这般惩罚她?罚了她,又有谁能替朕分忧?”
庆帝说完,一摆手,道,“左右说了皇后也不懂,罢了,你赶紧回朝凤宫去。”
穆九倾失神望着帝后,摆明了离心离德,忽觉得皇后有几分可怜。
她的疯狂不全然是自己的问题,庆帝这般待她,说实在也是难辞其咎。
她的表情落在皇后眼中,更觉得刺目。
“皇上,这穆氏该罚,您不可过于仁慈!”
庆帝被她问的烦了,便盯着皇后道,“那皇后告诉朕,前锋营正在修缮黄河,振疆军亦得令前往驻扎江南派军处,眼下只有十万林家军需要有能之士带领他们镇守西疆,你有几成把握能给朕找俩替穆氏的人才!”
皇后对前朝之事虽然不是一清二楚,但多少也明白三分,眼见皇帝这样说了,她便瑟缩了起来。
眼见说不动庆帝,她便转身恨恨看向穆九倾,
“穆氏,你难道便不知自请惩罚吗?”
穆九倾气笑了,皇后说不过皇帝就想着要利用自己身份逼人承认莫须有的错误,何来一国之母的威仪?
她抬头,目光清明,“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妇自问忠君爱国,进可守家卫国,退可安于后宅,自可俯仰无愧,不觉有任何错。”
这时,殿外通传声又响起:“太皇太后驾到——”
太皇太后在福嬷嬷以及一众宫女太监搀扶下缓缓步入了乾元殿。
“哀家今日想管一桩闲事,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在这大丰后宫里还有没有一席之地,说话算不算数?”
庆帝和皇后同时色变,皇后屈膝不语,而庆帝则上前扶住了太皇太后,赔了个笑脸,“皇祖母说笑了,没有您哪有今日的大丰?莫说是在后宫,便是前朝,您若愿意开金口,又有谁敢不服?”
“那好,哀家以为,既然朝廷在用人之际,便不该这样委屈着人才。福嬷嬷,扶穆九倾起身,让她站着回话。”
“是。”
福嬷嬷扶着穆九倾起身,穆九倾跪了一上午,当真是有些乏了,再跪下去怕是膝盖要破了。
她低着头,眼眶有些红。
先前不觉得委屈,此刻知道太皇太后来替自己撑腰,反而觉得从眼眶酸到鼻尖。
这已是老人家第几次出手帮她了,仅仅因为她伴架,自然配不上这样的福分。
穆九倾自幼混在男人堆里,风神一族本就大多是男性,又都是跑江湖的老粗。母亲的关爱,于她而言自是不可多得的温情。
虽然不打算与太皇太后攀亲带故,但她是实打实的内心触动。
“穆九倾谢过太皇太后。”
“傻丫头谢什么呢?你也真是,哀家赏赐你长宁宫的腰牌,便是这种时候用的,你何故一味隐忍?平白无端受这许多委屈。”
众人闻言皆吃了一惊。
上一次太皇太后赐牌,大丰天下还记在元帝手里。
穆九倾望向太皇太后,微微福身,笑道,“有太皇太后挂怀,便是受了委屈,也不觉得委屈了。”
太皇太后笑笑,转头看向皇后,神色严厉了几分:
“中宫的位置不好当,皇后,哀家奉劝你一句,梅妃怡嫔禁足中的人你随意让她们走动,是你管不住底下妃嫔还是你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