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
没由来的,穆九倾竟觉得这手应该是极其冰凉的。
她讶异地仰头,一张脸便撞进视线。
那是惊艳绝伦的容颜,他的肌肤白皙地近乎苍凉,眉微微上挑,眸子深邃,像是一潭波澜不惊的死水。
春日的风吹起他的发,来人薄唇挑起一抹笑,浅淡又玩味。
他扬了扬手示意:“摔伤了?”
这声音轻飘蛊惑,像是幽夜里盛开的花,张扬而又迷人。
穆九倾几乎就像是被电了一般。
脑中那个声音比此刻还要魅惑喑哑,那双冰凉的手揽着她的腰背抵住,在她耳边轻笑。
“没有,我……我自己可以。”
穆九倾浑身浸凉,匆忙爬起来行礼:“见过九千岁。”
九千岁,魏宸淞。
宫中禁军督察,手握偌大权柄,之所以称之为九千岁,便是万岁爷之下,无人能及的权利巅峰。
如今在朝中,几乎都是他的势力。偏偏陛下倚重,朝臣仰赖,万人称服。
可便是眼前这样一个笑起来十分好看的人,手腕却极其狠辣利落。
传闻他自幼时便在东厂,一路到了如今位置,光是想想就知道非雷霆手腕与智谋能为之。
从前有个新登科的状元郎不长眼,当朝斥责宦官当权,翌日就剥去了皮,血淋淋地挂在城墙。
自那之后,朝中众臣,敢怒不敢言,谁也不愿成为下一只蝼蚁。
穆九倾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满背冷汗,匆忙告退。
直到逛到御花园确定身后没人才松了一口气,没曾想转角就碰到了林赋禅。
“寻了你许久,还以为你迷路了呢!”
林赋禅上前,看着穆九倾脸色苍白,伸手抬去探她的额头:“怎么了?”
“别碰我!”
穆九倾本就心烦意乱,眼下看到林赋禅心中那股恨意与厌恶又反涌上来,抬手就猛地将他推开。
却不曾想,这一下过于用力。
本就在池边的林赋禅一个身形不稳,竟跌落湖中。
入春不久,御池里还积攒着薄冰。
穆九倾站在岸边,始料未及,她往前一步,似刻入骨子里般,要不顾一切去救。
抬起脚,她骤然止住。
林赋禅,早就不是那个甘愿去死,填平山海也要奔赴的人。
水波荡漾,林赋禅通水性,狼狈地扑腾,狠狠呛了好几个水,挣扎着爬起乱来,站在穆九倾面前,宛如水鬼,脚下滴滴答答一滩。
“你是不是疯了!”他紧咬牙关,怒意翻腾,几欲想掐死穆九倾。
穆九倾在他眼中捕捉到了压抑的杀气,忽而觉得想笑,差点原形毕露了呢!
她也确是笑了,眉眼似弯月,唇红齿白,“林将军,你虽是世袭,那也是堂堂武将,我怎知,你扎根如此不稳,不过轻轻一推的力道而已。”
林赋禅气火更盛,羞恼的脸浮出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