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一看,立时呵斥道:“混账东西,不得无礼!这位是将军夫人,你的媳妇儿还没娶进门呢!”
秦珂:“……”
她可以想象,秦贞往后的生活该是如何的一言难尽!
如此寒暄一番,三人终于进了屋。福伯带了两个小丫头进来奉茶,茶杯刚放到桌上,赵永宁就立刻像抢似的过来端,将那奉茶的小丫头吓了好一跳,惶惶张张退到一边去。
赵夫人朝她看一眼,目光不似方才看秦珂那般温和谦顺,反而带着几分冷意。
这个婆婆可不好伺候啊!秦珂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赵夫人端着茶抿了一口,朝秦珂笑着道:“自从知道少夫人过门,我也多次想来探望,后来听说少将军带你去了西南,才耽搁到现在。”
秦珂连忙虚应:“嬷嬷客气,我与将军长年在外,城外庄上的事全劳你照应了。”
两人正说着,院外突然传来一声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接着便见赫连钦身穿戎装手扶剑柄走进来,一身锋芒尽显,气势如长刀出鞘,威压逼人。
赵永宁一看到他,立时骇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像受惊的孩子一样战战兢兢缩到赵夫人身后,只敢拿眼角偷偷瞄他。
赵夫人也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赫连钦深深一福道:“奴婢见过少将军。”
赫连钦看她一眼,微微抬手道:“赵嬷嬷不必客气,快起来说话吧。”
秦珂从旁观察,看出这赵嬷嬷对赫连钦是真心敬畏,对他的态度也比对自己恭敬几分。
招呼完了外人,赫连钦的目光转到秦珂身上,眼底已经浮出几分淡淡的笑意,他径自走过来在秦珂旁边的位置上落座,将婢女奉上的茶热茶端起来喝了一口。
“上次在信中让嬷嬷带的东西都带了吧,秦贞虽是秦家的庶女,但毕竟是阿珂的妹妹,彩礼上可不能含糊。”
赵嬷嬷立时点头:“少将军放心,这个奴婢自然明白的,今日送来的东西有纹银三百两,上等绸缎五十匹,酒水两百坛,粮食二十但,活雁一对,另外还各种朱钗首饰,衣物二十箱。”
听到她的话,赫连钦立时点点头。
秦珂:“……”
这些聘礼对寻常人家来说确实足够丰盛,但与她同赫连钦成亲时相比,却是差远了,不知秦怀安会不会生气。
看赫连钦满意了,赵夫人脸上立时露出几丝笑容,又忍不住抬头朝秦珂打量了一眼。
方才一看秦珂,她就觉得这位少夫人生得美极。近日又听到京中不少关于秦贞的传闻,虽然不中听的居多,但有一样却是她满意的。
据说她这位新媳妇天生貌美,与已经出嫁的秦家嫡女有六七分相像。她的永宁若是得了这样的媳妇,将来再生上一双相貌出众的儿女,也有两样比别人强的东西了。
在他们谈话时,赵永宁则一直缩在她母亲背后,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像个孩子一样,又是皱眉又是瘪嘴,很不开心。
直到赫连钦将该问的话都问完了,才挥挥手示意赵夫人母子可以退下,回头又命福伯找了人,跟赵夫人一起将这些彩礼送到秦府去。
见他们从屋中退下,秦珂这才转头看了赫连钦一眼:“这就是你给秦贞找的夫君?”
赫连钦神色凝了下:“怎么?你不满意?”
秦珂几不可察地挑了下眉。她自然没有不满意,不过是有些好奇,赫连钦是如何想到这个法子的。
对大宣的女儿家来说,嫁夫便如第二次投胎,嫁得好了,便一世安宁无忧,嫁得不好,各样的结局皆不好说。
秦珂得罪了赫连钦,如今赫连钦要报复她,给她指了一个痴傻夫君,往后各种艰辛折磨都是她自找的。
再说赵永宁虽然又憨又傻,却并非暴徒。赵夫人看着是个厉害的,却也分得清是非轻重,肯拿出这么重的彩礼来替儿子纳征,显然也极重视秦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