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以袖掩口,皱着眉站得远远地问,秦珂沉吟了一下道:“其实那些黑衣人中有不少是大宣的子民,并不全是蛮夷人。”
琼儿这才讶然侧目看向那少年:“姑娘的意思,他也是大宣人?”
秦珂点点头:“据他自己说,他在大宣时并未犯过罪,而是因为家中长辈犯罪而受到了诛连,到了西南边境才出生的。”
琼儿似有所悟,紧蹙的眉头松开,看着那少年的目光也露出几分同情。
秦珂黯然地低着头,朝那少年的尸体看了看,便将手伸进衣袖里掏了一个荷包出来。
那荷包是她年幼时王氏亲手给她绣的。前世她与王氏之间诸多误解,她只以为王氏不喜自己,就一直将它压在箱底,到重生后才翻出来随身戴着,甚至带到西南,只当是王氏时时陪在身边。
心里想着千里之外的母亲,秦珂将那荷包拿起来仔细打了个结,谨慎地放在那少年胸前。
他没有母亲,亦未得到过任何人的怜爱,只愿王氏绣的这只荷包能给他带去些许温暖,让他在黄泉路上走得不至于太凄凉。
送了少年最后一程,秦珂便吩咐守在帐外的士卒,将他带下去好生安葬。
毕竟带他回营只是出于秦珂的私心,西南营中的大部分将士还是视这些黑衣人为死敌,若是将他停在此处太久,必会惹人非议。
了却少年的身后事,秦珂便带着琼儿穿过营地,朝她落脚的营帐走去。
而此时营地的点将旁,正有一个白衣男子迎风而立,他笑唇风流,气质不凡,一双桃花飞快地从营地掠过,似乎正在找什么人。
直到看秦珂带着琼儿从远处的一间帐篷内走出来,他才眼前一亮,下台快步朝她们走去。
自方才在辕门外与秦珂一见,卫铮便惊为天人。他出生二十多年来,几乎纵马游遍了大宣的疆域,从南到北,由西到东,见过的美人形形色色,燕瘦环肥,妖艳清纯皆有之,却唯独缺了秦珂这一类。
他自认为有一双欣赏美人的眼睛,也有收藏美人的嗜好,更有金屋藏娇的本事。如今西南王府里就住着他从全国各地寻来的美人,数目比皇帝的三宫六院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