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钦觉得,往后他还是有必要在军中搭一个供食宿的帐篷,这样秦珂偶尔来了,还有个舒适的地方落脚。
他边想边将秦珂放在帐中的行军床上,唯恐床板太硬将秦珂硌着,又把自己的披风脱下来先垫在下面,这才将秦珂放上去。
被这样一番折腾,秦珂居然也没醒,只躺在披风上调整了下姿势,就又睡了过去。
见她仍睡得香甜,赫连钦便寻来一条薄被盖在她身上,最后掖了掖被角,这才转身离去。
走到外面时刚好一个护卫寻来,看到他立时拱手道:“将军,周副将回来了。”
赫连钦一听,脸上的柔和之色瞬间褪尽,修长的眉头皱起,冷声道:“带路。”
护卫会意,立刻带着他往周子明落脚的帐中走去。
赫连钦掀帐而入,就看周子明和一个女人正在那帐中站着。那女人怀里似乎还抱着个东西,听到传来的脚步声,立时有些惊惶地回过头。
“将军!”
周子明看到他立刻上前行礼,那女人也连忙从他身后跟过来,只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赫连钦。
赫连钦径直从周子明面前走过,目光冷冷地转向那女子。
夜风吹来,营帐中灯火摇曳,忽明忽暗地照亮了那女人低垂的脸颊。
却是夏荷。
抱在她怀里的不用多说,自然是她的弟弟赫连澈。这个小家伙本生在平民之家,没想到机缘巧合,竟叫赫连钦和秦珂捡回将军府当成小公子抚养了。
赫连钦手指在剑柄上挪的挪,目光冷厉阴恻地朝她看着,直将夏荷看得瑟瑟发抖,脸都白了,才慢慢走过去朝她道:“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么?”
夏荷听到他的话,立刻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满面委屈急切地拉住他的衣摆道:“将军,求你放过我,我不是有意要骗你同少夫人啊,当初是少夫人主动邀我进府,我并无二心……”
她的话音未落,赫连钦便猛地抽出衣角,夏荷失去支撑扑倒在地,哀切地哭起来。
“请将军饶命,澈儿他还小,不能没人带啊。若是少夫人在此,定然也不忍心拆散我们姐弟的!”
听到她的话,赫连钦一声冷笑,带着嘲讽的阴骘目光猛然转向她抱在怀中的孩子,然后长臂一伸,利索地将他夺了过去。
最有利的筹码被抢走,夏荷一时慌了神,连忙叫道:“将军,请将军把澈儿还给我,求你了!”
赫连钦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孩子,眼神如同看着路遇的行人一样,没有一丝怜惜,并将他单手托了起来。
夏荷看得心里一阵不安,连忙颤抖道:“将军想知道什么,夏荷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周副将了,别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赫连钦却岿然不动,冷冷地睥着夏荷向她走了几步,道:“那你说说,将这孩子送到我同秦珂面前的事,是谁出的主意?”
夏荷想也不想,马上道:“是那个蛮夷人,我将他从野地里救回来后,他便缠上了我,他说会同我成亲,还会让我过上好日子,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我把尚在襁褓的弟弟借给他用用。”
赫连钦目光一转,如同针芒一样的冷光便从眼角射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你又回来将军府做什么?你不是已经离开了么?”
夏荷急忙摇摇头解释道:“那不是我要去的,是他逼我回去的,他说若是我不去的话,他就会将我弟弟杀死,我……我只能听他的话,毕竟我父母和两个弟妹已经在他手上,连哥哥都被他们说服了。”
听到她的话,赫连钦这才微微朝她看了一眼,然后突然拔出剑,将剑尖对准了尚在熟睡中的赫连澈。
幼小的孩子根本不知道有杀身之祸降临,依旧睡得香甜,一张红润的小嘴吧唧了下,似乎在梦中吃到了什么香甜的东西。
夏荷立时吓得瞪大眼睛。她简直不敢相信,被亦城乡亲们视若神灵的定国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