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龙一愣,今天的徐可求未免太好说话了,这不方便他挑刺啊,连忙追问道:
“巡抚大人,但是什么?”
徐可求收回看向场下士卒的目光,低眉说道:“但是本官看你军中多老弱,如今北上路途遥远,不如就在此地剔除老弱,让他们回去便是。”
注意到攀龙脸色大变,徐可求出声安慰道:“余者整军后,本官立刻发饷,绝不克扣。”
在徐可求看来,此举一举两得,既可以少了许多吃饭的嘴,减少开支,还可以提高军队战斗力。
不过怎么定义老弱,这就是徐可求给攀龙留的可以讨价还价的空间了。
活了那么多年,徐可求做人做事早已想清楚了后路,眼下只等攀龙开口求情了。
攀龙低着头颅,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再抬起头时已经是满脸怒容:
“巡抚大人这是何意,就算老弱也都是从永宁一路跋涉北上而来,就不发响了。”
徐可求白了这攀龙一眼,这老弱原本是不是兵,自己心里没点数么,还跟我在这掰扯。
“将军也莫要恼怒,重新整军后,本官立刻发饷,如今金银就在府衙内!”
攀龙却根本不理徐可求,转身朝台下两万人吼道:“再说巡抚大人,凭什么说我们是老弱,就因为您徐大人一个老弱,儿郎们就得空手返回永宁么!
儿郎们,举起你们的刀,给巡抚大人看看,看看哪个是老弱,看看哪个不能杀敌!”
台下士卒一听自己有可能被遣返,还没有钱,这下哪里能干,举刀怒吼:
“杀!杀!杀!”
徐可求眉毛皱起,这攀龙果然是蛮人,没有教化,眼下怎可如此。
“攀龙,你意欲何为!本官发你的军饷,你自然可以抽一部分,分给那些老弱们,作为他们回乡的盘缠。”
“儿郎们,听见了么!巡抚大人想克扣咱们军饷,变着法的恶心咱们,还要用咱们自己的钱给其他兄弟当盘缠。
儿郎们,你们干吗!”
“不干!不干!不干!”
纵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徐可求身为地方大员,哪里受过如此顶撞,更何况这攀龙显然有备而来,想要哗变。
徐可求勃然大怒道:“攀龙,莫要忘了你也是朝廷命官,听从军令是你本职!”
攀龙狞笑转身,再次看向徐可求,声音森然:“巡抚大人,若是我不再当你这狗屁朝廷命官呢。”
“尔敢!”
“老子还真就敢了!”
攀龙话音一落,直接拔出来腰间的刀,对着一众官员拔刀就砍。
巴县知县首当其冲,被攀龙一刀砍在脖子上,鲜血顿时喷了一地。
“攀龙你想造反不成!”
徐可求带来的几十名府兵瞬间围了上来,守在众人身前,但攀龙的卫兵也一拥而上。
双方战在了一起,刹那间血肉横飞。
攀龙却退后几步,对着台下万千士卒喊道:“儿郎们,他们不给咱们发军饷,想饿死咱们,那咱们就自己去取!杀了他们!”
“杀!”
群情激奋下,更多士卒蜂拥着朝台上冲去,那几十个府兵转眼就快死了个干净。
看着大量士卒围了上来,徐可求面露悲色,仰天痛呼:“徐可求啊徐可求,你为官仁政多年,干嘛就要争这莫须有的一口气!”
“大人,快走!”章文炳拉着徐可求往后拖拽。
“文炳啊,你我二人今日无处可走了,黄泉路下你就怪本官吧,本官不该不听你劝。”
“大人,咱们还有活路。”
战马嘶鸣,上百骑兵冲进尚未聚拢的场内,根本不停,一人拽起一名官员就调转马头狂奔。
秦翼明同样一把捞过徐可求,手中长枪顶飞一名冲上来的士卒,口中叮嘱道:“徐大人,抓紧了!”
徐可求下意识抓住秦翼明衣衫,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