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见过九千岁,九千岁早安。”
皇城内,西苑湖畔,魏忠贤正坐在岸边垂钓。身边遮阳的、打扇子的、喂吃食的宫女足有四五个。
其身后站了一大片的锦衣卫,更有不少跪着的人,看衣冠服饰,竟都是朝中大员。
如今北京城,朱由校亲征辽东,信王朱由检监国,但朱由检年幼,大权旁落。
如今京城或许有人不知道监国的是朱由检,但上至达官显贵,下至普通市井的妇孺老幼,无人不知一人
九千岁,魏忠贤。
在朱由校的刻意放纵下,魏忠贤的权力堪比前世的天启末年,短短一年不到,城内哄孩子的话已经从鬼来了变成九千岁把你抓走。
魏忠贤之权力可见一斑。
但有一点,魏忠贤碰不得,他所有传出京城的命令,无疑会被人偷梁换柱,或者石沉大海。
如今各港口贸易往来,白银流水实在让魏忠贤眼馋,他多次派人南下,有不少收获。
大明银行作为朱由校新的内帑,魏忠贤更是可以从中抽调银两,京城银行行长同样认了他当义父。
京城六部,唯有户部他进不去,户部如今也成了东林党的桥头堡。
其他部他魏忠贤还敢假传圣旨,唯有户部,杨涟手中有朱由校御旨:唯朕亲口所说,才可大变动。
魏忠贤自然猜到朱由校的意思,东林党你可以随便弄,但别影响国家运转。
但在魏忠贤看来,如今国家税收多在大明银行与土地局,总行行长是自己义子,土地局由李进贤负责。
魏忠贤如今义子、义孙遍布京城,最小者还在襁褓中,最大的已然是八十高龄。
大明第二国库已然在手,魏忠贤也就任由最后的一个户部在自己掌控之外,而没有采取更危险的手段。
魏忠贤闭目,吐出了一个葡萄籽,眼睛微眯看向一旁宫女。
宫女当即双腿一软,跪了下去,魏忠贤吃的葡萄是要去皮、去籽才能喂给他的。
“千岁饶命。”
“你剥的?”
“回千岁,是奴婢剥的。”
“来人,砍她右手小指,长长记性。”
“喏。”
当即有锦衣卫从腰间拔出短刀,将这宫女拉到远处,一刀砍下了对方小指。
随后这锦衣卫双手捧着这截小指,跪到了魏忠贤身前,恭声开口:
“千岁,这小指?”
“扔湖里吧,小半天了,这鱼怎么还不上钩?”
魏忠贤皱眉,今天始终没能等到他想要的那条大鱼。
小指被扔入水中,激起水花后,一片片涟漪在湖面荡起,一群金鱼抢食,在湖面扑腾。
“千岁,鱼儿上钩了!”
一个一直跪在岸边,用手拖着鱼线的官员声音激动地说道。
“哦?”
魏忠贤从躺着坐起身,去扯动放在旁边的鱼竿,鱼线扯动下,果然有鱼咬了饵。
是一条五六斤重的黑鱼。
“弄上来吧!”
魏忠贤的声音很轻,落在岸边几耳中却如同雷震,四五人先后跳入水中,去抢那已经咬了钩的鱼。
魏忠贤饶有兴致地看着水中争抢的四五人,这些人平日里总说自己是读书人,身体纤弱,根本手无缚鸡之力。
如今却比那在水中的鱼还要欢腾,互相打骂,水面翻涌不止。
这是魏忠贤最近新想出来的乐子,他起名叫:争饵。
想要来这皇城西苑争饵,可得花上很多人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的财富,这才能来这里争得一个机会。
原因无他,能夺得那条鱼的人,能白白少去十几年乃至几十年的奋斗。
因而京中权贵,多时长在自家后花园中,在水中与家丁练习搏斗,只求有一日能派上用场。
小半柱香功夫,终于有一中年人兴高采烈得爬山了岸,那条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