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真的很绝望了，这个时候的霍九，任何的一个回答都会摧毁她内心的希望。
霍胤然那么冷淡的人也没有推开她，他的心脏在不可抑制的跳动着，宛如受到了某种蛊惑。
霍胤然扬起手，落在了她的头顶，他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却满是温暖和善意，甚至让沈凝体会到了从未被抛弃的安心感。
他的手掌抚摸头发的感觉，很奇怪……却也很熟悉。
仿佛曾经就有人这么安慰过她。
不像是在安慰人，更像是在……安慰胆小的猫。
一时间，一股奇异的温柔注满了沈凝的心口。
她眼巴巴的注视着他，眼睛红红的，可怜又无助。
她的心口有些发颤。
因为她听到了霍胤然的回答。
“你如此放不下他，他对你自然也是同样的。”他压低了声音，“你不是说你们是好朋友吗？好朋友就该是这样的。”
“就算他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但他也希望你好好活着，他为什么会恨你呢？他就算要恨……”
他停顿了一下，自嘲道，“也该恨他自己，没有早一点来找到你。”
他是回来找她了的。
可是已经太晚了。
等他安定好一切，她已经被薄家收养，那是……她该去的地方。
而不是陪着他在京城那样的虎狼窝里，经历腥风血雨。
但若问霍胤然真的没有后悔过吗？
那不是的。
他后悔过，但只是一瞬间的事。
他也曾经想过，如果他带着沈凝走了，沈凝留在他身边了。
现在又是什么模样……
不过，他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很快就没有继续那种荒唐的想法了。
他猜到了那个结局。
或许沈凝和真正的霍九，他从小的保镖一样，死于背后的明枪暗箭，阴谋算计——
沈凝猛然滞住，浑身僵硬。
然而，她笑了，死死缠绕在心上的心结，瞬间就解开了。
她感觉到了如释重负。
“你说得对……”
她仿佛找回了信心，咧着嘴笑，目光坚定而清澈。
“小九哥哥不会恨我。”
“他也不会讨厌我。”
“他说过，他会永远对我很好很好的……”
所以这样好的小九哥哥，怎么会责怪她呢？或许小九哥哥会担心她，为什么没有好好活着呢？为什么要因为一个男人就自暴自弃呢？
她的人生和未来不是属于小九的，也不是属于薄景深的。
她只是她自己啊。
她只是……
霍小九的小结巴啊。
她可以做她自己啊。
沈凝哭着哭着就笑了，她想明白了，也就释然了。
苏妩提着菜回来，看到的就是沈凝和坐在沙发上又哭又笑的模样。
苏妩手里的菜都吓掉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
苏妩紧张极了。
“我没事……”沈凝深呼吸一口气，擦了擦眼睛的泪水。
她由衷地笑了，“苏妩，我会好好活着的。”
不为别人。
也为小九。
苏妩刚要笑了，霍胤然侧眸看她。
男人眸色幽暗深邃，宛如漩涡。
“霍司绝来了。”
简短的五个字，将苏妩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震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