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薄景深的质问，电话那边传来一声低笑声，杀伤力不强，侮辱性极大。
薄景深更是狂怒不已，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了。
“霍胤然！”
“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凝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你堂堂霍家人，想必不会和一个已婚之妇不清不楚，这要是传到了京城霍家去，你也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吧？”薄景深深呼吸一口气，压抑住了暴怒的情绪。
可他的话语，却依旧是夹枪带棒的，不仅羞辱了霍胤然，也羞辱了沈凝。
然而。
那头的人还是笑着，不显山不露水。
“薄总，虽说我和沈小姐非亲非故，可我如今也不得不为沈小姐说一句公道话，你觉得……”
“你算是她的丈夫吗？”
话语里带着很深的嘲弄和讽刺，戳得薄景深心脏抽疼。
这一句话把薄景深问倒了。
‘你算是她的丈夫吗？’
薄景深怔在那里，他反问自己，脸色却开始一寸寸的发白，心脏也绞痛得厉害。
他为什么会这么难过？沈凝是得了胃癌晚期，但是沈凝……不代表她生病了，她做的那些事情就都可以过去了，她不可能是无罪的。
霍胤然依旧在继续说话，声音冷漠，“薄景深，你若是她的丈夫，你若是真的把她视做你的妻子。你会让她被灌杀虫剂？她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在陪着你的大嫂，你的旧情人。”
“对于你来说，沈凝只是一个工具人而已。你也就没资格说出来这句话……至于她……”
霍胤然的语气和他这个人一样，不论什么时候都是淡冷的，一直就没有太大的情绪外露。
可此时此刻，却带着迫人的锋芒和冷厉。
“她就算是死是活，又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她连医药费都不愿意欠你都，你以为……你们的婚姻还存在吗？”
“你不觉得你自己无耻么？”
无耻。
霍胤然是真的觉得傅晚和薄景深都无耻。
小结巴，怎么说也是曾经他护过的人。
如今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这个公道，他怎么也是要为小结巴讨回来的。
他不可能让别人欺负自己的人。
霍胤然直接就挂断了电话，没有给薄景深说话的机会。
而电话被挂断的那一刻。
薄景深整个人都怔在那里，像是被这诘问逼得要碎掉。
他墨色的瞳孔里有什么东西闪烁，是沉沉的灰烬。
风一吹就散。
他喉结动了动，很想要否决霍胤然说的这一切，但却那么的无力。
他很疲惫，仿佛被人掐住了命脉，发不出来任何的声音。
他错了吗？
他没有错。
错的人是沈凝。
她……不知道悔改，她……
薄景深忽然就被一股沉重的情绪压得无法喘息，像是跌入了危险的沼泽里，不断地往下陷入。
薄景深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很久，宛如被点穴了。
一动不动的。
到后来，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红着眼睛从椅子上站起来，疯了似的朝外跑去。
他是不可能离婚的。
沈凝就算让霍胤然帮她打官司，他只要说不——
沈凝还能如何？
她是不是什么都不要了？就因为一个死去的霍九，就因为他不是霍九，所以她连一一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