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深的神经骤然紧绷着,血管里仿佛掀起了尖锐刺骨的痛。
他双手握成拳头,身体僵硬的站在那里,几乎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脑海里,反复反复的碾压过她抽噎的哭泣声。
薄景深是谁?从来不会痛的,不管发生什么他都能冷静从容的面对。
他也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可为什么听到沈凝带着哭腔的声音,她叫的那一句小九哥哥,他的心会撕裂一般的痛?甚至就连脸上的表情都绷不住了,有一种要碎裂,崩溃的感觉。
她在哭不是因为他。
她难过也不是因为他。
她谁都不喜欢,却偏偏把一个霍九,一个管家的儿子记挂在了心上,即便是垂死挣扎里也不会忘记他。
小九哥哥不要她了。
她就那么痛苦吗。
薄景深已经说不上来内心更多的是什么情绪了,不是妒忌,也不是吃醋,而是一种近乎无能为力的酸楚感席卷了他。
手指尖的血液仿佛冷凝了,不会流动。
他站在这病房门口,任由走道上的窗户吹来的夜风将他思绪冻结。
看着门缝里沈凝的身影,他喉咙一阵滚动哽咽,鬓边的血管鼓起来,几乎要裂开。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底的生机也被抽得干干净净的,化作了一尊腐朽的木偶。
他在门外站了很久很久。
但是最后薄景深还是没有进去,他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医院。
每一次他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里就会浮现出沈凝的哭声。
一声一声,变成了巨大的重锤,一下下的重击着他冰冷麻木的心脏。
那种撕裂神经的闷痛感,让薄景深的呼吸也愈发的不顺。
他在医院落下坐了一整夜。
从黑夜到白天。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又或许他想明白了,也或者,他只是在……自我惩罚。
是不是……他对她好一点,她就不会对霍九念念不忘了呢?
可她不是最喜欢钱的吗?荣华富贵……
为什么会一直记着霍九?
他忽然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就算是沈凝治好了病,他也留不住她了。
哪怕是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她……还是记得和霍九的约定。
苏妩不敢贸然离开蓉城了,沈凝身体这个样子,她怎么敢走?
苏妩等沈凝睡着了,她才回自己临时租的小公寓,她厨艺不好,但还是想为沈凝做一些什么。
天亮了,就去菜市场买了点排骨,打算给沈凝熬个汤。
再给沈凝买点水果。
苏妩买好东西回来,才从电梯里走出来,一边走路一边掏包里的钥匙。
走廊里的声控灯突然就灭了。
而下一秒,一道遒劲有力的手臂从黑暗里伸出来,一把将苏妩的双肩按住,他一推,苏妩就被男人固定在了怀里。
苏妩手里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
声控灯再次亮起的瞬间,苏妩睁开眼,她撞入了一双满含着冷意的凤眸里。
不是别人。
竟然是陆寒渊!
灯光下的陆寒渊,依旧和以前一样温润俊美,白炽灯映在他轮廓柔和的眉眼间,他眼底仿佛凝固着一层冷意。
走廊里的空气很快就危险起来。
苏妩全身都在抗拒,后背死死的贴着墙壁,她一动不动的盯着不速之客。
陆寒渊的目光依旧很柔和,和以前看着她的眼神一样。
只是,他开口的语调却很是耐人寻味,多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温柔,如同毒蛇一样,淬了毒。
“昨天在医院里的人是你吧?”
“怎么?苏大小姐对我还是念念不忘吗?故意出现在我面前勾引我是吗?”
陆寒渊自诩正人君子,但现在却很轻佻玩味的捏着她下巴,打量她的眼神确实算不上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