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霍九……
一定是他。
冰冷的白炽灯下，沈凝微睁的眼睛泪流不止。
她迫切的想要做些什么，那一道背影是这寂寥黑夜里最水墨重彩的一笔。
她知道……
那就是霍九，是她的小九哥哥。
他是回来接她了吗？所以，她现在是要死了吗？
大脑里的思绪零散而破碎，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她动了手指，手指死死的抓着了床单，想要从病床上爬起来去追逐那一抹幻影。
但她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影越来越远。
她微张着的唇，里面发出了哽咽而微弱的呜咽声。
声音太低太小了，没有人听到她在说什么。
她是在做梦吗？又或者是她的幻觉？
呼吸间胸口翻涌而来的窒痛，让她保持了清醒。
但是就是太过清醒，所以才会很确定那个背影就是他。
和那个无数次出现在她梦境里的少年一模一样，毫无缝隙的重叠在一起。
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人。
那他为什么要走？
是她的幻觉吗？他根本就不曾来过吗？
掌心的糖果，唤醒了她逐渐被粉碎的神智。
她的呼吸愈发的凝重，不是假的。
也不是幻觉！
她的小九可能没有死，他来看她了。
他还送了……她糖。
沈凝颤巍巍的扬起手，她撕不开糖果，手指节不断地用力，掌心的糖果化作了滚烫的火石，一直烫到了沈凝的心脏深处。
橘子味的水果糖。
是他……
沈凝一双眼睛慢慢地变红，大脑就和死机了一般，她好像疯了，又好像现在比以前的每一次都要清醒。
她看着掌心里的糖果，手指节用力到泛白，随后又哭又笑的，沉重压抑的哭笑声回荡在死寂的病房里。
她陷入了呆滞里，曾经盈盈动人的双眸，如今只剩下了满目的疮痍。
她现在只想知道，刚刚来过的人是谁。
如果霍九死了，那谁还能记得她的习惯呢？
这一颗橘子味的糖，让她胸腔酸涩难言。
仿佛将她拉回到了十二岁的那一年，哪怕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但是所有的记忆都恢复了之后。
她全部都想起来了。
她无比清楚的记得，她第一次和霍九见面。
她被那几个大的孩子推到了水沟里，一身都脏兮兮的，头发上还沾了口香糖。
那个孤僻冰冷的少年，就坐在轮椅上，一张脸棱角分明，带着年少的意气和轻狂。
他摇着轮椅经过她面前，淡漠地说了一句。
“蠢。”
他天生就自带那种乖戾的气息，那些孩子都不敢惹他，即便是霍九是坐在轮椅上的一个残废。
可他一坐在那里，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沈凝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又这么凶戾的少年。
他比孤儿院的那些孩子的戾气要重得多，但分明他们都只是差不多大的孩子。
那天吃晚饭的时候，沈凝的餐盘里被他们吐了口水，还撒了沙子。
他们还逼着她饭菜全部吃光。
沈凝不会忘记。
是霍九摇着轮椅过来，他冷着脸反手就餐盘倒扣在了欺负她的人头上！
全场都尖叫了起来。
沈凝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帮她？
最后大着胆子，送了他一颗糖。
狗腿的跟在他身边，完全是为了不被这些坏孩子欺负。
但他，真的护她。
那三个月，是沈凝最快乐幸福的时光，再也不怕有人欺负她，也没有人敢叫她死结巴了。
霍九就是坐轮椅，也没有人敢欺负他，大概是他天生就带着一股狠劲。
沈凝一想到到扫过的那个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