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军军是怎么说的呀?”清清对我的过去很感兴趣。她停了停眼泪,好奇诧异。
“哦,让我想想。好像是说,对了,想起来了。”老妈亲昵地讲述:“军军说他爸:局长大人,杀鸡焉用牛刀。嗯,我们军军从小语文就好,7岁就背完了那个什么三百首。”
“妈,是唐诗三百首吗?”清清扶着老妈坐在我的床沿上。老爹被批评了,扭扭捏捏坐在离我们远一点的椅子上。
“对的,就是唐诗三百首。”老妈接着讲:“军军那时候还小,可他就是会劝。他说小小的国家,堂弟这些小年轻去收拾就可以了,哪用老英雄出马?就这,你爸才罢手。”
“呵呵,军军挺会劝人的!就是呀,又不是什么大国过招,那个小国家还吹牛,什么世界第三军事强国。”清清眼冒爱星。
“是哦!军军他堂弟,还有大表哥就让那些人满地找牙了。可惜他堂弟,眼看就要胜利了,还是牺牲了。可怜啊!我可怜的永亮啊!孤儿寡母的,好不容易永亮来了东海,算有个盼头了,谁知道那些天打五雷轰的,老天怎么不收了他们呀!睁开眼吧,老天爷啊!”
老妈又哭天抢地了。
唉!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我妈这么多年做到了。
“行了,行了吧。儿子伤还没好呢。你哭什么啊?再说那些年,我哪一年不是寄钱回家的!”老爹看不下去了。
“老东西噢,你好意思说,也不脸红。就说你的老爹,公公婆婆,哪一个不是我伺候走的。是,你忙,为了国家我认了。可是你要说钱就没意思了!”老妈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唠叨:
“你寄回来的钱,大部分都被公公和我爹,救济战死了人的家族成员。我和军军母子四个享到你的福了吗?退一万步讲,我也参军去。老东西,我寄钱,你来伺候这一大家子,上有老下有小的,行吗?”
“嘿嘿!”老爹理屈词穷了,“革命分工不同嘛!啊,不是的,我的意思是老婆子啊,你是咱老刘家第一大功臣,行了吧?人家不是说军功章有你的一半吗?不对,我今天说的,我得滴军功章全是你的!”
“真的吗?你可别不舍得哟。”老妈一下子不哭了,“不许反悔哈。每次看你那些军功章,都跟宝贝似的,晃一眼就收起来了。哎,老头子,你藏到哪里的?我怎么翻也翻不见。”老妈比老爸小9岁,有时候还是比他有童心。
“哈哈哈!”老爹狡黠地一笑,“天机不可泄露!不过,看在你这么多年任劳任怨的份上,这次回去全给你。只是别给我弄丢了!”
“好呀,好呀,谢天谢地,都归我了。”老妈喜不自胜。
“看你得意忘形的样子。哎,老婆子,你忘记正事了吧?”老爹有些心疼,捂了捂腮,随即大度地提醒。
“是哦!乖媳妇,姗姗啊,妈妈要给你个好东西。”
老妈满脸笑意,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用红绸子捆扎的檀木盒子,又一丝不苟地启开,双手捧出一个紫绢拴着的物件。线绳的活结捻开后,里面是一个绿油油的翡翠吊坠,通体透亮,还泛着光。
“妈,太贵重了。我。”清清很感动。
“傻孩子,啥也别说了。来,妈给你戴上。”
老妈疼爱地为她围在了羊脂般洁白、嫩滑的脖子上。
“呵呵,真配!”老妈眼含笑意,“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老刘家第三代掌门人媳妇了。谢谢你替我们照顾军军他们爷仨。”
“嗯,妈,这不是应该的!一家人呢。谢谢妈妈,谢谢爸爸!翡翠好美,我好喜欢!”
“哈哈哈,还是我儿媳妇更美!”老妈笑赞。
“妈,别夸了,不好意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