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不守舍?”赵青汐轻轻拿开楠筝的手。假意干咳了两声,迅速转移话题道:“我没事,你方才问我什么?”
楠筝复又道:“奴婢方才问你肩上的伤可好些了?”
肩上的伤?赵青汐想起自受伤以来李墨白日日为她把脉,亲自守她喝药,不自觉地牵起嘴角:“已恢复许多,应该不日便可行动如常。”
楠筝闻言,登时满脸雀跃:“李大人的医术果然如坊间传说的那样妙手回春。”
李墨白,司马大将军李卫的独子,自小便是朝野内外纷纷赞誉的天降之才。连赵青汐这般很少有机会出门的闺阁女子都曾有所耳闻,他身为将军嫡子,自小长于军营,却以宏儒硕学医术超然闻名。年纪轻轻便受封翰林院掌院学士,身兼太子太傅。
“坊间还传什么了?说来听听。”赵青汐饶有兴致地直起身。
“他早有婚约,素来洁身自好。因受太子殿下所托,不顾流言碎语,这二十几日,每日前来照拂小姐身体,真真是颇有义气。”楠筝说着,一脸的崇拜敬佩之色。
赵青汐不自觉地收回甜笑的嘴角,沉吟几秒,垂下眸子道:“嗯,君子重诺,李大人他……人品贵重。”
楠筝弯腰将脸伸到青汐面前,嘴角上扬,调皮地打趣道:“自上次小姐在青簪宴上受伤,太子殿下便求皇帝陛下颁了由太子太傅为您教文习字、诊治调息的恩旨,太子殿下如此花费心思,该不会是倾心于小姐?”
赵青汐微微低头:“只是因为我在宴席上救了殿下,所以对我稍加照拂罢了。我喝了药有些乏了,你也去歇着吧。”
楠筝看她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心想小姐身子一向不好,这次受了这么重的伤,该得好好养养才行,便爽利地关门出去了。
赵青汐看楠筝出去,未有睡意,倒坐着发起呆来。
李大人的婚约是坊间流传的一段佳话,早前她曾偷偷溜出丞相府,跑去茶馆听书,说书先生当时讲的就是这段佳话,在座听者纷纷窃窃私语,赞李大人品行高洁、知恩图报,与那孟姑娘实为两小无猜、天作之合。
听书回来后,她因偷溜出府被爹爹罚了一个月的禁闭。
念及此,赵青汐强压下涌至喉咙的酸涩,心想:他的药果然还是苦的,禁闭虽苦,但好像此刻心头的苦更苦些。
她拿起枕边的玉笛抱在怀里,细语喃喃:“李大人他通古博今,上知天下知地,却怕是:眼前人妾心上人,玲珑情丝,君难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