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色浑身一震,紧张到僵硬,不能动弹,铁链射过来都没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弦歌为他挡去了。
“你这里,受伤了。”
烈九卿冰冷的声音从后背传来,十分肯定。
她用力一按,不轻不重,却让欢色越发紧绷,隐约颤栗。
隔着衣裳,欢色仍旧能清楚的感觉到她指尖的温度,在这冰冷的雨中,仍旧能烫伤他。
烈九卿的手臂突然圈上他的腰,手落下的瞬间,欢色震开了她。
“奴脏。”
话音落,她单手小心扣住她的手臂,让她靠在树上。
烈九卿趁机去碰他的肩头,欢色趁躲避铁链之际,轻松避开,转眼就与她拉开了距离。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尤为凝重,欢色有意躲她。
“叮噹……”
烈九卿五感比别人强上很多,听见了奇怪的铃铛声,再听已经消失。
弦歌突然扬声提醒,“夫人,背后!”
烈九卿指尖银针刚抬起,欢色已经动了,转眼就扭断了偷袭者的脖子。
他沉默地守护着烈九卿,方圆一丈无人踏入。
烈九卿垂眼,放在墨镯上的手不断收紧。
这么强大的人,这么一心为她的人,除了温容,还会有谁?
一旦有了猜测,她就忍不住一直想。
甚至还想要去验证,直到能肯定答案。
弦歌斩杀数人以后,落在烈九卿身侧的树梢上,“夫人,您看上去不太好,请先调息,公子很快就会赶来。”
“嗯。”
“叮噹……”
烈九卿一顿,视线扫过周围,停在一棵似曾相识的树上。
弦歌奇怪地看了眼烈九卿,余光看过去,欢色不动如山。
他虽是奴畜,身上所带的气场却没有任何卑贱。
他分明没什么存在感,但又很难忽视。
这个人真的是奴畜?
调查的消息,是,他是奴畜。
阿欢,二十二岁。
南方蜀地山村里的一个孤儿,父母因战乱被杀。
他被一个妓院的龟公捡到,龟公是奴籍,他自然也是奴籍。
十岁那年,天云殿殿主水娇娇相中了他,赐名阿欢,养在身边,极受她喜爱。
十四岁那年,他突然惹怒水娇娇,被贬成了奴畜。
自此,他成了天云殿被低贱的存在,成年累月做着猪狗不如的活计。
三月前,天云殿扔掉大批患病之人。
他就是其中一个,据说活不活两月。
他辗转被人贩子抓住,后被容七买下。
这是能查到的全部资料。
弦歌将阿欢的资料反复看了几遍。
他敏感地觉得他处处都是问题,却找不到任何问题。
烈九卿的目光一直追逐着欢色,一刻都没离开。
他紧张过来,再也没流露丝毫情绪。
“叮噹噹……”
第三次,烈九卿肯定,这声音确实存在,很轻,几乎消失在雨中。
杀手源源不断,像是无穷无尽一样,弦月很快就露出疲态。
“哥,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我们打了半天,死了很多人,这地上的血看上去好像不多。”
弦歌也发现了问题,“不止,尸体数量也不对。”
弦月下意识看向欢色,手挡住嘴,压低声音说:“他少说杀了几十个人,地方没动,按理说尸体早就推成山了,但从一刻钟前比,似乎没什么变化。”
两人察觉到了危机。
欢色突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