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抱着小孩,笑脸盈盈的跟在后面,时不时逗下小孩。
长大后,林妙眼底的血色散去,妈妈和爸爸虽然不喜,但还是养着她。
直到妹妹的出生,他们对林妙的嫌弃甚至都不再掩饰。
忘记给她做饭都是家常便事,他们住在城里,外婆在乡下,有时也顾不得林妙。
林妙只记得,一年到头最开心的便是去外婆家那几天。
每次外婆拉着她给她手心里塞糖,她都要高兴好几天。
挨打,辱骂,仿佛成了一日三餐必备的事件,林妙曾痛哭着质问过他们,换来得是更冷漠的无视。
至今,她还记得冰锥子般寒冷的风打在身上的感觉。
她跑到洛河桥上,大喊着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却没人回应她那个答案。
砰——
寒冷的水流刺激着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恍惚间,她被一股温暖的力量拖出海面。
意识消散前,她又听到了外婆的声音。
听到她与妈妈争吵的声音。
“我今天不是凑巧过来看你们,小孩就是死在外面都没人知道,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她,这么答应我的。”
外婆心疼的拉起林妙的胳膊,胳膊上紫红色的痕迹十分明显。
“这就是你们照顾的结果。”
女人冷淡道:“做错了事情惩治不是很正常吗?谁家小孩没被打过。”
这句话刺激到了外婆,她打骂着女人,“你是要给她打死呀!畜生都不如你。”
外婆颤颤巍巍地抱起林妙,“你们不养,我养,我这老婆子还能再活几年。”
林妙醒来抱着外婆痛哭流涕,就是一辈子吃树叶子,她也不愿再回那个家里。
一辈子能有多长,五年,还是六年。
医生宣告外婆死期的那一刻,林妙觉得一辈子也不过须臾间。
昨日,她还同外婆讲,毕业挣大钱了,带着外婆去环游世界,今日外婆便要离去。
医生说,外婆年纪大了,只够活半年,最长也就一年时间。
而且手术费用极其昂贵,就算做了手术,不过再残喘两年。
林妙为了挣钱,去了酒吧工作,日夜颠倒,整宿不睡觉。
就紧着没课的时候,睡一会。
后来,外婆疼得睡不着觉,林妙既心疼又没有办法。
她只能去求妈妈和爸爸,再次踏进那个房子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下。
他们有钱,却不愿意出那笔昂贵的手术费,无论林妙怎么求他们,他们都像是陌生人一样无动于衷。
她绝望的回到酒吧,无意间看到有人在贩卖毒品。
她是带着私心去揭发他们的,却没想到被抓个正着。
“喂…”
“林妙吗?你外婆快不行了,来医院一趟吧!”
林妙顿时五雷轰顶,她正躲在一条死巷子里,听到外面不停地脚步声,想也没想把手机塞到箱子缝隙里,跑了出去。
若她要死了,正巧还算做了件好事,警察总会找到她的手机。
黄泉路上,外婆也不算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