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垫脚石的。”
老人点点头,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也许是这么多年的收心养性,让他失去了当年的那种“目中无苍生,心中无日月”的不可一世,手指轻轻敲着太阳穴,叮嘱道:“狐四,你借她学校的名义,给她父母送去两百万,当作我对她的补偿吧。”
“是,老爷。”狐四遵令道。
老人望向窗外漆黑的夜景,咳嗽了两声,忽然问了句:“夏花呢?”
“她正在门外恭候。”狐四躬身道。
“叫她进来吧。”老人阖上双目,轻声道。
“是。”狐四应了声,然后冲着门口喊道,“夏花,进来。”
一个妖艳美丽的女子缓缓走进,向老人深深行了一礼,柔声道:“老爷,夏花来了。”
“辛苦你了。”这是老人的第一句话,侧过头,望了夏花一眼,有些慈祥之意。
“老爷您言重了,我只是尽了绵薄之力而已。”夏花态度谦卑,美态漫然。
“你这个绵薄之力是重中之重了,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对于男人而言,风力最大的不是台风,也不是龙卷风,而是枕边风啊。”老人轻轻晃着摇椅,一起一伏,平静道,“要不是你经常在吕彪耳边进言,吕彪也不会向刘刚送去那个姑娘了。你瞒得过吕彪,这是正常之事;但你能骗过叶云,那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要知道,叶云的底究竟深到什么程度,连我也没有把握。孩子,你很不错。”
“谢谢老爷夸奖。”夏花柔柔浅笑。
“想喝酒吗?”老人忽然提了这个建议。
“想。”夏花喜不自禁,酒对她的吸引力,绝对要大于男人。
“狐四,拿个杯子过来。”老人来了兴致,有些斑纹的脸上泛着红光,显然心情不错。
须臾,狐四从外面拿进来一只小玻璃杯,晶莹剔透,十分适合盛装白酒,递给了老人。
老人微倾紫砂壶,竹叶青流入杯里,令人想起韩愈的一句诗来:酒味既冷冽,酒气又氤氲。
夏花微笑接过,一杯饮尽。
辛辣,绝对的辛辣,谈不上香醇,一入喉就恨不得烧裂舌头的刺激,大雨天温暖人心。
老人的举动,让一旁的狐四大为吃惊。那壶酒是极品货色,壶嘴用一个木塞堵住,已经捧在老人的手里二十四年了,一直舍不得喝,平时至多是把木塞拿下来,闻闻酒香,但今晚不仅喝了,而且还用来犒赏夏花,看来老人的心情真是好到了极点。
“怎么样?”老人微笑道。
“好酒!”夏花脸色红润如桃,一抹嘴,递出杯子,酣畅道,“再来一杯。”
“不给了,你这丫头片子,贪心。”老人摇头道,不知从哪变出一个木塞,堵住壶嘴。
“意犹未尽。”夏花撅着小嘴,像小时候那样,向这个严格到近乎苛刻的老人撒娇。
“那也不给,想喝,叫你四哥带你去外面喝去。”老人不吃这套,也像小时候那样。
“真小气。”夏花嗔了一句。
老人笑笑,目光柔和,轻声道:“夏花,去外面玩玩吧。”
夏花一怔,显然明白了此“外面”非彼“外面”,黯然道:“嗯,我知道了。”
老人抚摸着紫砂壶,轻声道:“有空跟芍药联系联系,她一个人在外也够孤单的。”
夏花点点头,又行了一礼,潸然欲泣,哽咽道:“谢谢老爷,矫情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们姐几个命苦,在婴儿的时候就被狠心的父母抛弃了。但同时我们又命好,被您给捡回来了,又教给我们一身本领,我们一直把您当成我们的父亲看待。现在芍药走了,我又不能陪在您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您千万要保重身体。”
老人点头不语,眸中也没有泪水,好像听了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夏花从狐四的手中接过一张银行卡,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