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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总是希望别人知道自己角色的重要性,正如妻子偶尔罢做家务,向丈夫示威一样。
叶云也抽烟,但不上瘾,特别喜欢淡淡烟草味道萦绕指尖,将视线从远方的天空收回,拿起那半瓶矿泉水喝了一口,然后向那条卧在地上死气沉沉的土狗招了招手。土狗立即会意,摇着尾巴跑颠过来。叶云往它口里倒了些水,清凉冰润的矿泉水让它不再口干舌燥,意犹未尽地伸着舌头舔着嘴边遗漏的水珠,虽然它不会说话,但尾巴无疑是狗表达对人类感情的最好渠道,它望向叶云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之情,不停地摇着毛质偏黄的尾巴。
马潼关做了个卧下的动作,土狗汪叫了几声,乖乖地五体投地,眼睛依旧静静望着叶云。
叶云拧好水瓶的盖子,笑着道:“马爷,你在大老板面前很红吧?”
马锦绣扬起眉毛,得意道:“当然了,不敢说推心置腹,起码是鞍前马后。”
叶云玩味看着他,随口道:“那你怎么不求求大老板,帮老马弄个宁州户口?”
听到叶云这句随意而问的话,马锦绣的老脸立即挂满了尴尬之色,两手悬空老半天,连烟都忘了点,牛皮吹大了,难免会有吹破的时候,这种鸡毛蒜皮的芝麻绿豆事,别说拿去求大老板了,就是求大老板身边的人也可能碰一鼻子灰,他实际上只是一个小跟班而已,有什么通天本领能恳求到自己的顶头老板替他办事?他愣愣望了眼淡然宁静的叶云,又侧头看向正低头认真研究好烟到底贵在哪里的马潼关,欲言又止,咽了咽口水,轻声道:“堂哥,这户口的事,我也帮你问过,但……”
马潼关扬扬手,示意他不用解释什么,掏出一个街边摆档摊买的打火机,咔嚓,终于狠下心来点燃那根中华烟,慢悠悠抽了口,闭起眼回味无穷一阵,笑了笑,说道:“绣子,我知道,像你堂哥我这种无权无势的人,想入户宁州这种大都市,是有点天方夜谭。这辈子,我算是认命了。现在只求小夭乖巧懂事,用心读书,以后考进燕京一个名牌大学,等我老了,能落户首都,那才是人生一大乐事。”
言毕,马潼关自己第一个忍不住大笑而起,笑声中夹杂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天下父母心都是千篇一律的,无一不是希望自己的子女能成龙成凤,飞黄腾达。
马锦绣附和着大笑而起,笑声如滔滔江水,就好像已经见到小夭在北大清华上课了一般。
叶云当然也笑,但还是老样子,笑容很淡,清净如竹。
他深晓拿捏玩笑的分寸尺度,他这样说,只是想碰碰运气,看下马锦绣能不能凭借他说的天大能耐来解决马潼关的困局,并无他意,见到马锦绣的笑容仍有些不自然,便巧妙转移话题,轻声问道:“马爷,我们大老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这块在市中心的黄金地也能拿得下来?”
马锦绣到底是个能屈能伸圆滑世故的人,这会儿的功夫,已经恢复了刚才的自然状态,他当然知道这是叶云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让叶云来工地干活的原因之一,这个年轻人的处世之道让人不得不叹服,他点着那根极品中华烟,轻吐了一个烟圈,轻声道:“你知道江南的四大家族吗?”
叶云皱皱眉,摇头道:“没听说过。”
这不能怪他孤陋寡闻,毕竟他到宁州的时间短,况且每天都有三份工作等着他,生活要比平常人更为紧凑,许多原本家喻户晓的轶闻趣事都是知之甚少,对于上流社会那些鲜为人知的传言秘史更是一概不知。
马潼关对于两人的谈话内容漠然处之,专心致志地品尝着那根顶级中华烟,不住地回味。
马锦绣没念过多少书,仅有的一些文化涵养都是有了几个钱之后自学培养的,他在读初二那年就从学校结业,只身一人来到长三角一带闯荡世界,从零工扛包干起,步步为营,因为肯吃苦耐劳,且能说会道,再加上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