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煜回到东宫已是黄昏，天边的云彩都被烧成了红色而后转为黑色的烟灰。
东宫透着灯亮，沈煜站在门口觉得手脚一凉，血液都变得冰凉起来。
他向沈知南吐槽，今天晚上有些凉，沈知南给他拿了件外袍披上。
沈煜路过后院时没看到云瑶，有些疑惑，不解地问，“皇兄，那个新来的姑娘呢？”
沈知南翻着书页慢条斯理地回他。
“今天上午杀了。”
沈煜一愣，抓紧了衣袍，“好好地怎么给杀了？”
沈知南眼睛扫着字，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沈煜有什么动作。
“她拿本宫当种马，本宫觉得气愤就杀了。”
沈煜没再开口，因为没什么意义。
在他心里，沈知南杀人没什么不合理的，他不杀人才不合理。
沈煜盯了沈知南好一晌沈知南才反应过来，沈知南合上书页侧着脸盯着他。
“煜儿，你愿意让丽妃做皇后吗？”
沈煜低下眉头眼底的情绪被埋没起来，“父皇要她做我哪能让她不做。”
沈知南知道，沈煜和他一样不想丽妃做皇后，在沈煜心里皇后只能是先皇后，其他人不配做皇后。
沈知南不想丽妃做皇后是因为丽妃做了皇后会马不停蹄地让三皇子做太子，他怎么可能让别人抢他的位置，他一个养子要是失去这个位置那以前那些炮灰可就群攻他了，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煜提出自己要搬出去住，沈知南问，“搬去哪？”
沈煜摸着下巴思考，“秀南宫。”
“你要去我也不拦着你，你现在都十七了，有自己的隐私，明天我就安排人让你搬去那。”
沈煜抿唇笑着表示感谢，沈知南摆摆手，“小事。”
沈煜离开自己去干些事情去磨砺自己，这些都是好的，沈知南很支持他，尽管沈煜不提出来，他也会说。
孩子不能一直待在父母身边，这句话恰恰也适用于现在。
沈煜搬到秀南宫后东宫安静了不少，有他在的时候沈知南觉得东宫挺小的，两个人住刚刚好，现在他走了后这东宫又大又空寂，连个拌嘴的人都没有。
沈煜独自出了宫，没有带着任何人，他走进胡府，胡大人见沈煜来了笑吟吟地迎上去。
胡大人摸着白花花的胡子，眯着眼睛。
“六殿下，可想好了？”
沈煜漠着脸，“想好了。”
胡大人招手示意他进去坐下细谈，沈煜坐下后一个侍女上前斟茶。
胡大人询问后得知皇帝对沈煜没什么好感，沈煜撇着嘴，觉得不爽，胡大人和蔼地弯下眼尾，“无妨，我们软的不行来硬的!”
沈煜挑眉，疑惑不解。
“怎么个硬法？”
胡大人指尖点搭两下桌子，抿唇轻笑。
“太子没了你可不就上去了？到时候提着太子殿下的人头回去，再把其他几位皇子搞残搞废，您可就是唯一人选了。”
沈煜勾了勾唇，敛眸拒绝表示这个方案太残忍。
胡大人声音变轻，弯下身子，“三殿下，九子夺嫡本就残酷，未夺嫡位怎服民心夺皇位啊……”
沈煜低头沉思，胡大人见他有所考虑一步步引诱，表示这样可是在为他死去的母后复仇，为他母后争光!
沈煜在这之间选择了去和老父亲服软认错做他的乖儿子。
胡大人没什么意见，这也是个办法，不用死人的办法。
自那之后沈煜天天跟在老皇帝屁股后面，远远地盯着他，什么话也不说，就用他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
老皇帝连着几天都被这样跟踪，最后顶不住破防了。
他叫人把沈煜叫到跟前，开口问：“煜儿，你这是有事相求？”
沈煜跪下朝地上磕了个响头，眼眶湿润委屈地说，“父皇，儿臣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