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不虞,离开一间屋舍时不慎弄出了些声响,那声响不过如银石落地般细微,可在一息之间,却有不少人上前围住了叶谨言所在的屋舍。
叶谨言已坐好了死战的打算,可推开屋门闯进来的人却让他惊讶无比。
“耿世叔?”
叶谨言放下了手里的匕首,脸上的欣喜神色已然到达了顶峰。
“我爹呢?”
耿忠认出叶谨言后也是一喜,喜色过后,整个人又迸发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所以,叶谨言就眼睁睁地瞧着他最敬重的世叔从初时的惊愕变成了如今的伤心难当,四十多岁的男人竟是毫不顾忌自己的面子,嚎啕大哭了起来。
哭声如此凄厉,也深深地刺痛了叶谨言的心。
他手里握着的匕首落了地,整个人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喉咙间也好似被火烧过一般,连话也说不出来。
他问:“世叔,我爹呢?”
提到叶国公,耿忠的哭声愈发震天动地,只听他声声凄厉地哭道:“都是我不好,我没有护住国公爷。”
这话一出,叶谨言的心已凉了一大半,两行清泪从他眼眶中滑落。
“什么意思?”
耿忠这才哽咽着答道:“原先是我们班师回朝的路上,在燕州遇到了土匪们的袭击,可这普天之下哪里有武艺这么高强的土匪们,竟能伤了国公爷的身子?”
“后来,我们这些人拼死将国公爷救了下来,可不曾想,叶家军里竟然出了叛徒,那个人趁我们不备,在国公爷昏迷不醒的时候活生生……捅死了他。”耿忠说到这里时已然泣不成声。
叶谨言也软了身子,若不是他的佩剑还抵地为他撑着几分力,他只怕早已晕死了过去。
叶家军里出了叛徒?
怎么可能?为何?那些军士都是和父亲一起出生入死、共患难的好兄弟,怎么可能会有人背叛父亲。
“那人如今在何处?”叶谨言哽咽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