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柔没头没脑的一番话当真是说的霜儿一头雾水,她忙下炕扶起了唐玉柔,拿了帕子替她拭泪道:“姐姐有话好好说就是了,何必哭成这般泪人?”
唐玉柔一试便试出了霜儿是个仁善纯澈的性子,心里那点成算愈发稳了几分,只破涕为笑道:“妹妹如此体恤,倒是姐姐的福气了。”
话已至此,霜儿仍是不明白唐玉柔来烟明堂瞧她的用意。
只是她也曾听秀玉提起过,说世子爷与这位表姐有些情谊,不看僧面看佛面,她总要强打起精神来应付。
唐玉柔侧着脸勾唇一笑,倏地伸出修长的玉指攥住了霜儿的皓腕,美眸里掠着些华彩的光亮,“妹妹如今是世子爷心尖儿上的人物,姐姐却是有一件事儿要好好求你。”
霜儿先是脸颊一红,而后才道:“姐姐但说便是。”
唐玉柔笑指着地上那些珠光宝气的器具,硬生出了几分愁容来,道:“原来谨言下了值后时常往我屋里去,送了好些富贵奢靡的摆件,或是日日说了笑话儿逗我高兴,或是一块儿吟诗作对合在一处,总也累下了几分深厚的情谊。”
话至此处,霜儿的面色已惨白无比,水凌凌的杏眸里滚过了几分无措。
唐玉柔便愈发得意,滔滔不绝地说道:“可是自那荷月初六之后,谨言便不往我那儿去了,见天地往外头跑,也不知是在哪里被哪个粉头、外室绊住了脚,如今妹妹进府,虽则外头称你为表小姐,内里却把你称作大奶奶呢。”
如今霜儿总算是明白了唐玉柔的来意,先头听了她的话,心口处仿若吞了金一般直直地往肚子里坠,浑身冰寒得好似落在冬日的池塘里一般。
可她一抬眼撞进唐玉柔漾着得意的美眸里后,却反而放缓了心神,将心头千丝万缕的燥意压下,只说:“姐姐这话,我却听不明白。”
与红袖一齐立着的秀玉和秀珠本正捏了一把汗,她们二人皆听明白了唐玉柔话里的挑拨之意,因主子间说话没有丫鬟插嘴的道理,是以只能隐忍不发。
霜儿面上瞧着憨憨傻傻,谁成想却也不是个愚笨的,知晓唐玉柔这话没安好心,便也不肯接茬。
唐玉柔果真笑意一僵,略拢了拢鬓边的发丝,便眉梢含春地笑道:“妹妹可别在我跟前推辞了,如今满府上下谁人不知妹妹是世子爷跟前的心头肉,虽则出身浅薄了些,有爷宠着倒也不算些什么,我与爷也不过做过几日夫妻罢了……”
她是存心要说些半真半假的话迷惑了霜儿的心智,最好惹得她与叶谨言生了嫌隙,吃醋闹出来一场,她再温柔小意地去劝解叶谨言。
说不准叶谨言便能想起往日里她的好处来,将来给她个容身之处呢?
霜儿的脸色又惨淡下来,心间沉吟片刻,竟是破天荒地肃了脸,道:“姐姐的话我实在听不明白,今日我乏了,怕是不能再与姐姐说话解闷了。”说着,便是要送客的意思。
唐玉柔却是不计较这些,霜儿越是持不住心神,她越是沾沾自喜,嘴上愈发没了把门,指着那一色红玉锦绸上道:“我与爷第一回做夫妻,就是在那锦绸之上……”
话未说完,云莲帘帐却被人从外头摔打了起来,再是一阵风般闯进内寝的叶谨言,眸色冰冷,面色冷凝,彷如地狱里归来的什煞恶鬼。
“与你做夫妻的人应是薛家世子吧,只可惜你巴巴地等着做世子妃,人家却不愿意娶你。”
叶谨言说完这话,便将横在地上的红玉锦绸一脚踩了过去,走到霜儿身旁,小意温柔地说:“不是说了不要见这些不三不四的人?”
说着,就蹙着剑眉数落起了秀玉和秀珠:“都是死人不成?也不知晓拦一拦外人?去,和梧桐一起跪在庭院里去。”
这话一出,霜儿哪儿还记得方才唐玉柔的这一茬事,只软了嗓子哭求叶谨言,道:“是我自己的主意,爷快别罚他们了吧。”
见美娇